“无妨无妨,接着喝酒。”
可我分明觉得,那道锐利的目光一直如影随形。
8
宴会结束,傅祁佑冷着脸看着我。
“谁让你来跳舞的?丢人现眼!还不快滚!”
“奴告退。”退出殿外,我的心才放了下来。
回到枫露殿,云落早早备好了热水。
刚穿好睡衣,皇后身边的红缨便带了一队人马闯了进来。
云落挡在我身前,“你们干什么!”
“陛下有请。”
“带走!”
云落被他们的人摁住,我被带到了傅祁佑跟前。
他背身立在高台,南瑶站在台下,温婉的面上带着得意的笑。
“还不跪下!大胆姜国细作!竟敢在陛下眼皮子底下窃取我国机密!”
听着她的话,我猛然抬头。
“奴没有!我也不是细作!皇后娘娘怎得血口喷人!”
她从上边拿出一沓文书来,扔在我的面前。
“你自己好好看看!”
我看完那些文书,全是与姜国的往来,用的是姜国的语言。
“我看不懂!”我别过脸去。
“陛下,我就说,这挽心姑娘如何识得姜国的针法?她既是红楼出身,那样细密的姜国针法去哪里习得?”
“姜国出的绣品,皆为上品,与挽心姑娘绣的红嘴相思鸟如出一辙,你还有什么好狡辩?”
傅祁佑转过身来,手里拿着那个我绣了一半的香囊,黑眸幽深,情绪不明。
“你怎么解释。”他将香囊扔在我面前。
“我不知道,我的绣法是在红楼习的,我不是细作。”
“那这些书信呢?从你的寝殿密格之中搜出,还有这本《飞针法》”
“嗯?挽心。”
他很平静,平静的让我害怕。
书信不是我的,可是密格是真的,《飞针法》也是真的。
我知道,我辩无可辩。
我看向南瑶,她不愧是姜国最强的细作,心思缜密的害怕。
只那一眼便轻松看出姜国的针法,那些书信,定都是她的。
只是我不清楚她的用意,她既作为细作,知我从姜国而来,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那天她说出红嘴相思鸟的寓意,我便知道,她便是那个姜国精心培养,十岁送到敌国的细作。
红嘴相思鸟分布在北襄南边,姜国寒冷,是没有的。
八岁那年,顾云牧提着两只相思鸟进宫找我。
他兴高采烈的说,“北茉北茉,这种鸟叫红嘴玉,是我父亲从北襄带回的,你知道吗?这鸟,只要一只死了,另一只也会不食而亡。”
我摸了摸小鸟的脑袋,嘟着嘴说,“那不应该叫红嘴玉,叫红嘴相思鸟多好听呀,你说是不是?”
他想了想,笑着点了点头。
他再来时有些沮丧。
问其缘由,他说他的一个姐姐被送到了北襄,以后可能都不能再见了。把鸟送给了她,并告知了鸟儿的新名字。
他还告诉我,他那位姐姐很优秀,很小的时候便能熟读兵法,此去北襄是变成了别人家的女儿。
那时我年幼,不知此意,后不经意听父王与朝中官员谈起才知晓。
北襄边境有一个高官家的私生女名唤南瑶,高官家有一女,嫁与北襄先帝,难产而亡,高官要接回此女。
而顾云牧口中的姐姐,便是要派去替代南瑶的,她本名秦霜。
本来我还不能确定这细作是她,毕竟一个鸟名,说明不了什么。
我也曾问过傅祁佑,得知北襄向来是称那鸟为红嘴玉的。
可今日她扔出的那些书信往来,便可证实她的身份。
9
“殿下,你信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做最后的挣扎。
我拉住他的衣角,被他一把甩开。
“来人!带走!”
他厉声嘶吼,走上台面,不再看我。
我被关押在满是死刑犯的牢狱中,那些将死的人,见到我的那一刻,目光似饿狼般可怖。
第二天,朝我身上扑上来的人一个接一个被傅祁佑当众斩杀。
鲜血溅了我一脸。
他提着刀冷言,“还有同伙么?”
“我不知道!我不是细作!”
这样的话我说了十天,他也听了十天。
后来,南瑶来了。
在狱中十几日,她是第一次来。
只来便上了最疼的刑具,十指撕心裂肺的疼,我依旧什么都没说。
我知道,如若她知道我已识破她的身份,我可能真的一点活路没有了。
“你越这样,傅祁佑只会越讨厌你!你敢杀了我么?你不敢!”
她人是假的,可是她爱傅祁佑的心,却是真的,这么多天,我没有被处死,说明傅祁佑没有下令。
她气的咬牙切齿,白皙的额头上青筋尽显,“杀不了你,让你痛苦还是可以的!给我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