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头微皱,觉得有些不合适,可想着我又管这么多干嘛,可能穿的就是元娘做给程逸的衣裳吧。
我将和离书和账本递给程期之,他皱着眉头看了看也不说话。
我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等着他。
他沉不住气了,说
“总共?就这些?”
我点头
“就这些,你不信可以去查,咱俩和离,房契地契我一并给你。”
程期之拿着和离书和账本出了门,应该真去查了。
我无所谓的回房看望顺心,哄着她一起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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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三天,程期之隆重的开了祠堂,要把我从程家除名。
我无所谓的看着他花式表演,只想快些拿到那张正配合他当道具的和离书。
“陈氏,你当了二十年程家妇,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今后还望你能修身立德,贤良淑慧,过好剩下的日子,不要后悔。”
哈哈。
我忍着笑,拿过和离书就走了,程逸守在门外想跟我说话,我直接路过他一路出了程家的大门。
行李都收拾好,顺心在马车里等着我,没人念叨她,她也就不露面。
马车疾驰赶紧将和离书上交官府,我终于和程家断了干净。
我没有打算回娘家,虽然父亲的书院在北山上离县里挺远,可有程家的康县空气都是污浊的,这段时间闹得顺心也闷闷不乐,所以我打算带着顺心一路南下游山玩水散散心。
不过,我最后还是见了元娘。
都到了城外的十里亭,她带着一个丫鬟一个随从守在那等我,躲不过也没必要躲,也就和她坐了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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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梳着坠马髻,穿着粉青色的衣衫,一副温顺又娴静的模样。
扮的是大家闺秀,如果不是知道在我关着程逸的那几天她就找上了程期之,我就信了。
他们父子俩口味一致,要是再晚两天程逸估计都得管媳妇叫小娘了。
元娘不知道我的恶意揣测,率先开口说
“你是不是埋怨我,害你成了下堂妇。
不管你信不信,我起初只想有个归宿。逸郎待我一心一意,我才想争取有个长相守的结果罢了。
我只是看不
过你瞧我的眼神。瞧不起我吗?你越是瞧不起我,我就越想气气你。可没想让你和程老爷和离,害的你背井离乡,这个结果实属非我所愿。”
唉。
我心里叹了口气,明白了她的想法。
对于我,她的定位只是个难缠的恶婆婆,她想和我来场婆媳大战,结果没想到自己用力过猛,我都没干什么坏事就把我给挤兑走了。
她可能觉得我“罪不至此”,所以跑来和我说这些话吧。
我当她终归是有些良心在,今后程家剩下的那两人也挺不起来,还是得靠女人当家,于是正视她,没有管她的前言,认真的和她说了心里话。
“如果你今后想和程逸好好过日子,那么就应该为长久做规划。你可知道,自从你们相识以来,程逸去过几次书院?你们想白头偕老,那么打算以后的日子怎么过?我把账本留下来,每月花销摆在那,你们如何营生可是有计划了?难道打算坐吃山空么?
我跟你说句敞亮话,程家凋亡至此,已经好几代都不行了,全是靠女人撑起来的家。程期之程逸的毛病都不小,不管你当他们是傻还是宝,终归废了大力气才得偿所愿,我给你腾了位置,希望你以后不管如何都能记得程逸曾经能为你义无反顾,你也能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虽然我答非所问,可元娘不是个傻的,我只透露了半句她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所以,你是主动和离的?你觉得他孺子不可教所以不想管了才和离的?!”
话没错,可显然元娘不认可我的所为,话不投机,剩下的话就没必要再说了。
我起身离开,临了听到元娘喊了一句
“你放心,我不会撒手不要程家的!我会比你好!不会像你一样抛夫弃子的!”
嗯嗯,挺开心的,找到了我的恶劣衬托了她的高尚,愿今后她能永记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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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顺心一路走走停停,然后在一家山青水秀民风淳朴的小镇安顿了下来。
闲来无事,我跟父亲一样开了一个小书堂教孩子们念书。
春去冬来,一晃几年,虽然也会有学生调皮惹得我发火,可我的情绪渐渐沉稳,再没有像在程家那样遇事就气的咬牙切齿,破口大骂了。
我和慧儿时常通信,她偶尔会透露一些程家的事情,但也只是一笔带过,直到同住一个巷子里的刘妈家来了个康县的亲戚。
刘奶奶中气十足,和胡同口的其他妇人一样,能干且话唠,我从她描绘
的奇闻异事中概括总结,知道了我走以后程家的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