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玄你干什么!”
他的脸埋进我的脖颈,我想要挣扎的动作在察觉到湿润的时候停住了。
宫玄在哭?
京中最清贵高傲的公子,在我面前流了泪。
“殿下应该不知道我有多少次差点忍不住就动了手。我想要将你强制带到这里关起来,关一辈子,让你只能看到我只能留在我身边。
“可是我舍不得,我知道你的抱负,明白你的野心,我甚至抑制着自己的心意,看着你和别的女子亲近,你知道我有多痛吗?
“我以为我有病,我疯狂地爱上了一个男子,陷进去出不来却又得不到。
“可是你竟然是女扮男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宫玄扣住我的双手,抬起身子将我困在怀里。
他双眸通红,盛满戾气:
“殿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宫玄的控诉堵住了我的心,胸口隐隐地发闷,有些喘不过气,眼眶微微地有些热,眼角湿润。
我侧身吻上他的唇。
宫玄眸色一暗,附身压住我,反客为主。
唇齿交织之间,心意互通。
“宫玄,我爱你。”
我不是扭捏之人,更不需要什么矜持自持。
既然已经走到了现在,那又有什么好顾忌的?
我是太子之时宫玄就爱上了我,如今以公主之身昭告天下,招个驸马也不是什么难事。
最重要的是,这一辈子,还能有谁,像宫玄那样爱我?
亲昵之后,我脸上发烫。
活了快二十年,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宫玄倒是没什么反应,甚至低头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香靥凝羞一笑开,柳腰如醉暖相挨。”
羞恼地瞪了他一眼,活了快二十年第一次觉得有人比我脸皮还厚!
11
“你跟我说说父皇是如何答应放我出来的?”
宫玄挑眉:
“我倒是好奇你去边境那一趟做了什么,能让边境战士全都为你求情,甚至快马加鞭地送来了万人请愿书。”
“军中粮草短缺,无论朝廷拨款多少总是不够。我巡视时发现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押粮官送粮草的时候总要扣下两成,路过的地方官员也要分一杯羹,如此真正地能分到将士手中的粮草不足三成。只是天高皇帝远,哪怕递了折子,朝中也有人护着。”
宫玄挑眉:
“你出手只怕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那当然。我借父皇的名义下了旨,从今往后送到军中的粮草,考虑路上的消耗最起码要有八成,否则军中任何一个将士可斩杀押粮官!”
“他们信了?”
“刚开始不信?我带了个头,当场杀了押粮官,之后沿途但凡是贪污粮草的地方官员全部诛杀,尸体送往军营任由将士处置。”
宫玄摇了摇头:
“你是当真不怕落下一个弑杀的名声!”
“快刀斩乱麻,这是最快的解决方法。”
我理所当然:
“边境将士以血肉之躯护卫国家,这些人却克扣粮草,死不足惜。”
宫玄叹了一口气:
“这般雷厉风行,只怕有心人会参你一本。更何况如今你的身份已告知天下,若是再不收敛定会有多事之人大做文章。”
“从前不在意,如今我更不在意了。时候不早了,送我回东宫吧。”
“如今你还不能回去,你被放出来的事,除陛下之外只有我一人知晓。”
宫玄面色沉重:
“端王要谋反,他在封地养兵之事已经暴露,陛下想要给他最后一个机会。”
我呼吸一滞,到底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谋反?
就端王那个猪头脑子,也是敢想!
宫玄握住我的手:
“端王这事过去,你打算如何?”
我看着他的眼睛思虑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女子亦可为帝!”
“好。”
宫玄眼眸中装满了我,深情得醉人:
“若你要为帝,那我便是你最大的助力!”
我笑了,他很懂得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皇夫!
12
文和年二月,天子病重,端王带兵冲入皇宫,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实则逼宫。
然而让他手持长剑冲进大殿的时候,坐在高位上的父皇满眼失望地看着他。
我知道,端王完了。
“父皇……”
端王手中的剑都握不住了,他再傻也知道自己是入了设好的局。
父皇摇了摇头
“朕真的没有想到,你会剑走偏锋到这种程度,你真是太叫朕失望了!”
到了这个时候端王反而释怀了:
“父皇您对儿臣失望,儿臣对您又何尝不失望呢?从儿臣出生起,贵妃和她的一双儿女就是你的心尖宠,你可曾爱过母后?可曾真心地疼爱过儿臣?若说失望,也是儿臣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