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拿白酒擦拭的手颤了颤:“展大人,疼吗?”
“你说呢。”展昭嘶了一声。
连王朝看了都害怕的伤口,他哪里敢让她来换药,那丫头胆子小,又爱哭,还不得哭死。
“哎,其实我挺羡慕展大人。”王朝叹了口气,“我连想挨打都没机会。”
满开封府的人都知道他王朝在追秦姐姐,可秦姐姐从不给他任何机会,总是温柔和坚定、清晰而明确地拒绝他,说他值得更好的。
展昭瞅了瞅王朝,心里轻叹一声。
以前他或许不明白秦香莲为何不接受王朝,可自从那日在密室见到陈世美后,他虽仍然不明白两人为何分开,陈世美又为何背负了骂名,但却知道,无论陈世美和秦香莲之间是爱还是恨,可能都不会再有第三人的空间了。
王朝轻轻揭开缠绕的纱布,展昭忽然痛得嗷叫了一声,吓得王朝手一顿:“展大人,真的很疼吗?”
虽然这伤口看起确实可怕,可好歹过去三日了,加上韩彰的药里还加了一些类似麻沸散的止疼药,应该不至于让展昭这样的铮铮铁骨如此反应啊。
展昭点点头,也不在意在王朝面前没面子,很实诚地道:“疼,疼得要命。拿锯齿在身上反复拉锯那种疼。”
王朝错愕了一下:“展大人,为何会这样?”
他王朝好歹也是混过江湖的,难免风风雨雨,甚至刀尖舔血,伤也受过不少,可好像,没展昭这么夸张啊。
展昭叹了口气,有些郁闷地道:“我天生体质特殊,对疼痛极其敏感,尤其是背部那一带,我爹说,我背部的痛感,可能是正常人的至少十倍。麻沸散都根本没作用的。”
小白知道他这个秘密,所以一看谢箐要挨打,就先他一步提出由他去。
可小白本来就受了内伤,他自然不可能让他去。
他舍不得谢箐痛,可他也舍不得小白伤啊。
王朝手一抖,想象了一下十倍的感觉,脸色白了白,下手愈加小心翼翼起来。
王朝和展昭说着话,压根没注意到窗外静静站立的谢箐。
从半开的窗户里,展昭背上的伤口一览无余,那垂在床沿的修长手指,因为疼痛而捏得发白。
谢箐使劲抬高头,却还是阻止不了泪水滚落,因怕屋内的人发现,连忙离开。
心里百般滋味,漫无目地在宅子内到处游走,似乎靠那不停的走动,方能缓解内心的疼。
就这样,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杏花疏影”那个院子附近。
这个院子,她记得以前进去过一次,院子好像很大很大,有一个天然的大池塘,里面养满了锦鲤,她当时拿棍子戳了好久的锦鲤,直到那些鱼全都躲水底下不敢出来了。
她还记得,她上次和展大人也一起逛到了这附近,当时她也想进去看锦鲤,可展大人骗他说后花园的锦鲤更多更大,拉着她就走。
后来,她发现展昭是骗她的,因为后花园的锦鲤比这里的少多了。
不过在后花园那里,她倒是意外见识了锦鲤的“交尾”。
想起展昭当时的表情,谢箐脸微微红了红。
唔,当时一尴尬就调戏展大人,展大人那又窘又萌充满邀请感的样子,现在想起来都想上去捏一把。
瞅了瞅杏花疏影几个字,谢箐抬腿就往院门口走。
还没走到门口,就闻见一阵浓郁的花香。谢箐微微有些奇怪,她记得这个院子以前种满了杏花树,但却没种其他花花草草。那么这些花香哪里来的?
好奇地穿过月洞门,谢箐脚步一顿,满眼惊诧地看着院内。
眼前,杏花树下,满院的花海,红彤彤的花海。
玫瑰花海。
那花,品种和在玫瑰谷看到的一模一样。
看着眼前这一幕,谢箐严重怀疑自己走错了院子。因为,这里过去根本没有花海。
疑惑地后退两步,抬头看看月洞门上的字,更加疑惑了。
那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杏花疏影”。
谢箐茫然地看着这无中生有的玫瑰花海,有些懵逼。
院里正指挥花匠摆弄花草的老管家刚好看到了她,连忙站起来,殷勤地招呼道:“少....谢姑娘怎么有空到这里走走?”
“敬叔,这些花哪里来的?”谢箐走了进去,花香更浓。
老管家乐呵呵地道:“玫瑰谷搬来的啊,主子让人从玫瑰谷搬来的。”
谢箐怔了怔,展昭从玫瑰谷搬花到汴梁来?
老管家继续道:“主子还把玫瑰谷的花匠也带了两个来,主子说了,这是少主子吩咐的,务必得办好。”
谢箐这才听明白他说的主子应该是展爹,而少主子是展昭。
“为啥大老远搬花过来?”谢箐看了一眼满院的玫瑰,啧啧啧,这得花多少功夫,而且花挪动,稍不注意,就可能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