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以为当时他肯定恨透了她。
【她病了,活该。】
颜伊沫愣了下,仔细回忆,啊,是那次自食恶果的事。
她有一次去山上摘了一些红果吃,觉得甜,便把果核扔进土里种,没想到真的发了芽,长出了一些红果。
红果本身没有问题,只是她那花圃的土壤种了太多毒花毒草,土壤也浸了毒,红果的种子吸收了各种各样的毒素,茁壮成长,成果也异常迅速,她还引以为傲,以为是自己浇灌得好。
那时几个仙门在来清虚议事,还是宋鹤卿第一个发现她不对。
她记得,当时脸上起了红斑,头昏脑热,没坚持多久,就晕过去了。
是宋鹤卿抱着她回到凌泉殿,当时昏昏沉沉,好像身边的人还在起争执。
再翻一页,没想到还在写她生病那几天的事。
【她变丑了,呵,变丑了真好,以后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盯着她看。】
【宋鹤卿,他看到了...】
颜伊沫眼眸微颤,一行一行往下看。
华真长老开了药方,颜伊沫喝过药后就睡着了。夜里,有一个身影闯入,来到床前,他盯着沉睡的颜伊沫看了许久。
药性较烈,祛毒更快。颜伊沫身体发热,撩开被子,扯着衣服,嘴里哼哼唧唧地很不舒服。
容青一看她那样,六神无主,刚要提脚跑,又听她呢喃低语:“水,水。”
他脚一顿,转身就去给她倒水。
拿着茶杯,他手忙脚乱,不知道怎么喂,碰他都不敢碰她一下。
颜伊沫身上烫得厉害,又伸手要去脱衣服,容青吓得赶忙先去抓她的手,挣扎间,茶杯倾斜,水溅到她的脸上。
容青以为她要醒了,整个身体僵住。
水滴流到她的嘴边,她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变得红润。
容青屏息盯着,见她没有反应,才稍稍松了口气。
颜伊沫翻了个身,拉着容青的手枕在脸边,他的手很凉,贴在发热的肌肤让她感觉很舒服。
容青僵着身子,等了许久,手指蜷缩,微微动了动,一根手指摩挲着她的眉毛,描了又描,嘴角不由自主翘起。
他大着胆子轻抚着她的脸,不知是他的手在颤,还是整个身体都在抖,他呼吸变得紊乱。
摸到她的唇瓣时,她微微哼了一声,檀口微开,容青整个人都魔障了,一只手紧紧抓着被角,用力攥成一团,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倾覆。
就在唇瓣抵近之时,屋内有人喊道:“你在做什么!”
容青惊恐起身,看向来人。
宋鹤卿不知在何时出现在凌泉殿,他一脸惊骇地看着容青,容青脸色惨白,眼里渗着杀气,有一刻,宋鹤卿觉得他想杀人灭口。
这时,江敏跑了过来,急声问道:“青师弟,师尊没事吧?”
容青目光移向江敏,眼里的寒意散去,脸上呆愣,似乎没有听清江敏说什么。
江敏歪头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颜伊沫,被容青挡得严严实实,她没看着,遂边往他们那边走,边说道:“魇魔出没,大家都在追踪魔物的踪迹,师尊她...”
眼看江敏越走越近,容青紧握拳头,心里恐惧至极。
他害怕被江敏看出什么,更怕宋鹤卿已经看到了什么,他会说出去,那么一切就完了,清虚不会容下他,他不敢想象颜伊沫知道这些后会怎么看他。
一想到这个,他整个人僵硬,心脏回血得特别慢,几乎快要停止跳动了。
“你师尊没事。”
宋鹤卿说:“她喝了华长老的安神汤,睡得比较沉。”
“哦,难怪这么大动静,师尊没什么反应。”江敏没在走近,她看向容青,“那师弟你在这守着,宋掌门,我们去找找其他地方。”
江敏说完,就走出凌泉殿,宋鹤卿伫立许久,盯着容青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跟着江敏的方向而去。
次日,颜伊沫醒来,屋内只有她一人。
华真长老开出的药方很有用,她脸上的红斑淡了不少,身体的乏力也好多了。
一出门,她听到后山处有动静,寻声去看个究竟。
宋鹤卿找容青谈话,意想在少年迷茫时给些指点,避免他走入歧途。
容青甚是不屑,宋鹤卿一句话吞吞吐吐讲不清楚,讳莫如深,想度人,却连自己都度不明白。
少年傲气,看不惯他那道貌岸然,儒雅谦虚的样子,三天两头地来清虚,总是缠着颜伊沫,眼里不干不净,很是碍眼。
宋鹤卿他什么资格掺和他们师徒的事!
“我好意劝诫,你好像很不领情。”宋鹤卿被他几句冷漠之言挡了回来,心里也有些不快。
他心下一狠,冷道:“我本可以直接告诉她,你昨夜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