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着眼,看对方也没有刺向自己,浅笑:“你要杀本殿?本殿等着。”
谢昭负手将剑背于自己身后,高挺之姿在树下投出一道长长的阴影。
“我只会舞剑,你不要妄想我来伺候你。”
他良久,道出这么一句话。
姬缪懂了,这是他偷听的成果,原来晚宴他一刻身影都未见,是躲在殿外偷听去了。
“既然你都听到了,那本殿就不想再跟你多废话。明日便会有人来带你学习。”
“学习什么?”
“学习伺候人的技巧。”姬缪说道,这话背后绝对有调侃之意。
谢昭忍无可忍,但没有动手,只是冷着一双眸子,瞪向她:“你以为学了这些,我就会爱上你?服侍你?”
“不管你,这是你的事。本殿娶你,也只是为了完成国命。”
将来她要继承大姬皇位,总该有个子嗣,有个夫郎。
哪怕他不从,她也有其他的办法。
见她不较其他女子一般,在乎真正的爱情之事,谢昭倒也没那么激进了,“国命?男女之事,无非就是孕育繁衍,你倒可不必说的这么郑重。”
他也不是在乎男女之事之人,这点,他们倒是颇为相似。
如果她只是为了找人合伙繁衍子嗣,那他......也会勉强配合。
“对啊,正是此事,本殿说得文雅点,不行?你是有什么意见?”
姬缪抱着手打量着他,那副先前有的变扭之态,好似也褪去了不少。
“本殿何时说过,喜欢你,逼你要男女之情?”她盯着他手中的剑,更关心起她的剑来,“你未经本殿允许,私拿本殿的剑来耍用,是不是该罚?”
谢昭还是那句话:“要罚就罚。”
这东宫中没什么好玩的,唯一的乐趣就是在这樱树下舞舞剑,他看那房中全是宝剑,便随意在房中挑了一把,拿来耍用。
“你的剑法如何?”姬缪回想起之前看他的舞剑的姿势和剑法,倒是来了些许兴趣。
“你试试便知。”
两人气拔弩张,亥时已过,院中飘过二人舞剑之姿,剑风将淡紫色樱花花瓣击落,落得院中满地皆是。
姬缪知道他受了重伤,决意让他三招,三招后她才开始发力。
谢昭觉得那是在羞辱他,比剑就要公平起见,于是他俩就痛快地比试了一场。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两人在比试完。
姬缪递来一壶清酒,和他坐在树下,看头顶高挂的月亮。
“小时候,本殿都是一人在这里舞剑,舞累了,就坐着看它。”
她不觉回忆起来,因为这东宫之中,所有人都不是她的对手,今日一经比较,她发现谢昭并不比她差。
他那时会输给她,恐怕只是因为人马不足,还有身上本就带着伤。
“嗯。”男人清冷的声音应了一句,此刻稍微放松下来。
“以后你好好地配合本殿,本殿自是不会刁难于你。成?”
姬缪一咕噜灌下美酒,酒量惊人,谢昭看她痛快的样子,眸中的神色也平淡了些,没有应答。
他稍微觉得身旁的女人,也不是那么无理,但还没到他喜欢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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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学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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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伤还未痊愈,少喝点,这酒归本殿了!”姬缪夺过他手里在树下土里埋藏了十几余年的美酒,痛饮而下。
女子挑剑背于身后,一坛酒猛灌,身仍立着不倒,谢昭望着她的背影,而后回到了偏殿内。
他们分房而睡,她睡主殿,而他则被安排睡在偏殿。
夜深人静,偏院中的蝉鸣交织着月色混入他的住处,谢昭内心出奇的安宁。
清透的月光下,指缝中的腰间玉佩,是他身为北郊质子最后的佐证。
次日破晓之晨,卯时左右,宫中宦官便轻叩谢昭所住偏殿门扉,将他唤醒。
“郎主,今日起,殿下让本官好好教你本朝的礼制!”朱正宵恭候在门口,两袖合着,见到他之后眉目含笑,“以后称呼本官朱公公便是!”
谢昭点头,朱正宵便领着他走到那学阁之处,女帝姬文特意命了些陪读跟着一起学习男子该懂的礼制,将来要是殿下腻了,也能使唤这些学成之子。
见他身材魁梧,是上战场上打仗的料,朱正宵无意地多瞥了两眼,含声笑道:“郎主这身材傲岸,学着这些本事来肯定不费功夫!”
谢昭听出言语之外意,睨了睨冷眸,没有搭理。
到了学阁殿内,那些伴读男儿早已等候在各该归属的地。
朱正宵把人带至后,只叮嘱他等候夫子来教书便退下了。
周围之人都用异样的眸光打量着他,谢昭冷眼看向那其余的学子,被人嗤声喷笑:“装什么清高模样!不过是一个北地小国来的质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