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接过电话，表情透露出几分无措，听到听筒那边传来男人慈爱温和的声音，动了动唇没有出声。
林萱盯着他，眼神透露出鼓励，轻声给他打气，“直接叫爸啊，都是一家人，别客气。”
林昭深吸一口气，开口喊：“爸。”
听筒那边传来男子愉悦的应答声，林昭心情放松了些，好像也不怎么难。
林父的确是个很好的人，一直温和的和林昭聊天，说一些轻松愉快的话题。
林昭很快就被电话另一头儒雅温和，谈笑风生的父亲征服，两人说说笑笑的好不欢乐。可能林父就是这些年他一直期望的父亲模样，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还未谋面的父亲。
林昭拿着电话，转头问林萱，“姐姐，爸爸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林萱想了想，“过几天，我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了就能出发。”
林昭向另一边转达了她的意思，两人再简单交谈了一会儿，就挂断电话结束了通话。
林萱付了电话费出门，走了几步回头见林昭站在原来的地方发呆。
“走了，小昭。”
林昭如梦初醒般回过神，跟了过去。
林萱骑在车上，随口问：“你在想什么呢？看上去魂不守舍的。”
林昭沉默半响，说：“我有点舍不得这里。姐姐，你送我回去后是不是还得回来啊？”
林萱：“对啊，我是下乡知青嘛。”
林昭声音有点低落，“那就只剩我一个人留在锦城了。”
林萱明白一个人独自在陌生地方生活的孤独还有害怕，温声安慰：“不是还有爸爸妈妈嘛，你到了新城市也会认识新朋友的。国家会慢慢发展，交通会越来越方便，以后你和老朋友再见面也会简单很多。”
虽说如此，少年的心情还是无比寂寥，林昭忧伤的望着灰蒙蒙的天，突然感觉脸上一凉，他伸手看着小小的白羽毛飘落在掌心，最终化作水滴。
下雪了。
雪花如柳絮随风轻飘，随着风越吹越猛，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来越大，没过几分钟，地上便积了一层薄薄的雪，大地被洁白的雪花装点着、滋润着，看上去像一副雄伟壮阔的图画。
林萱到达顾家的时候，她帽子和肩上已经积了一层雪，更下面的雪化成水将衣帽打湿。
顾朗浩在家见雪越下越大，担心的在门口位置往外看，见到他们连忙接过自行车，“我来锁，快进去换身衣裳。”
林萱脱掉手套，眼里闪烁着调皮的光芒，趁顾朗浩不防备用冰冷的手捂了一下他的脸，冻得他一哆嗦。
“谢谢朗浩哥哥。”她笑嘻嘻说完，快步跑开。
林萱进屋刚换好衣服，门口传来敲门声。
“请进。”
顾朗浩端着一碗红糖水进来，“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林萱接过碗喝了一口，表情凝固住然后艰难的吞下，苦着一张小脸，“里面有姜！”
顾朗浩：“驱寒当然得放姜。”
林萱嫌弃的皱起眉头，可怜巴巴说：“可是太辣了，帮帮我喝嘛。”
顾朗浩摇摇手指，严肃的眯起眼睛：“不行，淋雪的人又不是我，”
林萱瘪瘪嘴，一咬牙一口闷下整碗红糖姜水，然后赶紧从柜子里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塞进嘴里含着。
顾朗浩失笑，“有这么难喝吗？这可是红糖水，很多人想喝还喝不到。”
林萱咧着嘴，“我不喜欢嘛。”不过姜水驱寒效果的确很到位，才一下肚她就感觉胃里暖呼呼的，背后出了一点薄汗。
两人黏黏糊糊说了一堆有的没有，林萱才开始进入正题，“我打算把学校的事情安排好久带林昭回锦城。”
顾朗浩想了想问：“要不要我陪你们一起？顺便拜访一下你的父母。”
林萱睁圆眼睛，“见家长？”她顿了顿，小声嗫嚅，“我还没告诉他们我谈恋爱了。”
林萱小心瞄了一眼顾朗浩，“要不下次？”
顾朗浩眼睛危险的盯着她，“你没和你父母说你有对象？为什么？”
林萱嘴硬道：“我这不是和他们不熟嘛，等我回去找个机会就告诉他们，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下次再带你去见家长。”
顾朗浩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好，这次你回去可不要完了，我可不想和你处了几个月对象还没有名分。”
林萱眉眼弯弯，“一定，一定。”
大雪连续下了三天，整个世界都被它装裹成白色，地面的雪一踩一个坑，在南方长大的林萱除了旅游很少见过这种大场面，一天天的和顾朗浩还有其他人都玩疯了，天天在雪地里堆雪人，打雪仗。
当然，她也没忘记正事，在村里请好假后，开始带着关瑞雪一起上课，传授她一些教学技巧，并且说明学校的规则，在她离开期间，关瑞雪负责帮忙代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