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买的时候,她其实完全想象不到他穿上后会是什么模样。
会看起来很矛盾不协调吗?还是会让人耳目一新?
她不知道。
但现在她知道了,长得好看的人,穿什么衣服都是好看的。
她习惯了眼前的男孩穿黑色棉服时酷酷的模样,倒是第一次见到他穿着萌宠睡衣时带了一丝柔软和活泼的模样。
就是衣服稍微有点小了。
灰兔子睡衣是她在店里随意抓了一个和温垣身形差不多的路人小哥比对着买的,尺寸相差不大。
只是温垣比那个善良小哥比例好了很多,肩更宽腿也长了一小截,睡裤的裤腿稍稍有些短了。
所幸屋里温度高,露着脚踝倒也不怕冷。
江年年不吝啬夸奖,做作地拍了拍手,“第一次见这么帅的兔子!”
温垣很少被人注视着当面这么夸奖,有些不自在,他抓了抓裤子后面的尾巴团,有些僵硬地走过来,“这个?”
这一团东西,坐下来难道不会硌到吗?
江年年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咧着嘴嘿嘿笑了下,麻溜地站起身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然后又坐回沙发。
“看,我也有尾巴,坐下来的时候尾巴自己就移上去了,不会硌到的。”
温垣揪了揪身后多出的一团灰毛,低低“嗯”了一声。
他尝试着坐下来,睡裤上的毛团子随着他的动作轻轻上移了一些,避开了臀部的挤压。
果真没被硌到,反而只觉得腰腹后多出了一团软绵绵。
好像真的长出了尾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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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堆雪
春晚的节目单早就出来了,前面的大合唱部分江年年不怎么感兴趣一直换台换台,等到喜欢的歌手快上台才又随机找了个春晚直播看。
这会儿正巧轮到那位男青年歌手,演唱还是江年最喜欢的那首歌,也歇了心思逗弄温垣,乖乖坐回了沙发上,一字一句小声跟唱着,猫眼里都是兴奋。
温垣不追星,对听歌也没什么兴趣,听了几句便将目光从电视机上收回,落在了身侧的女孩身上。
江年年皮肤本来就白嫩,这会儿许是屋里空调温度高,脸颊红扑扑的,更显得唇红齿白。
在家里她很随意,漆黑的长发没有像在学校里那样扎起来,而是披散着肩头,像是缎面的香云纱,柔顺而泛着细微的光泽。
这会儿像只白色的兔子一般毛茸茸的,殷红的唇张张合合,跟着电视机里的歌声随意哼唱着,整个人如同春日里在枝头欢快跳跃着的某种花中精怪,奇异而美好。
温垣思绪乱飞,忽然想起来他以前看过的一本志怪小说。小说里写了一个桃花妖修炼万年终幻化成人形,意外碰到了进山迷路的书生,于是好心显身送他出山。书生对善良美丽的花妖一见钟情,遂频繁进山和花妖偶遇,后得了佳人芳心,准备喜结连理,结果大婚前夕意外得知桃花妖是精怪异类,心生惊骇,害怕精怪勾他魂魄害人,竟然引着道人烧山作法,看着花妖消弭天地之间,温情化为乌有。
如果换作他是书生,遇见江年年这样娇俏的桃花妖,绝不会因为她是异类而产生忌惮骇意。
如果是他,一定会选择进山和小花妖一起生活,远离世俗,就安安静静地过只有两个人相依相守的生活。
想到这儿,温垣眉眼动了动,眼睫下的黑色瞳孔迸发出细微的亮光,盛满了圆满与向往。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生活,他只是想象一下就充满了期待。
如同置身无底深渊的人,总对那些温暖的存在充满着偏执的向往与爱恋,他越发对自己的心思明晰了,他渴求着她,占有欲蠢蠢欲动,却努力抑制住恶劣的本性。
江年年是个独立的人,不是他的所有物,他的在意、他的占有欲、他的渴求都只是他单方面生出的。
再没有得到回应之前,唯有隐忍才是他该做的。
她会在某一天,对他生出这种在意的情愫吗?
温垣不敢想,他太害怕得到不一样的答案了,所以退居在安稳地带,以朋友的身份和她相处,希望日子久一点,再久一点,他可以卑劣地侵蚀她的生活多一点、再多一点。
直到某天,她的生活中到处都是他的身影,直到某天,她发觉没有他的生活她已经不习惯。
是了,温垣忽然茅塞顿开,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如枯木逢春,颤巍巍绽开了洁白的花瓣。
漆黑的深渊终于照进了光亮,他终于找到了一直以来寻求的答案——他要成为她的习惯,让她丢不掉,离不了。
夜已深了,临近零点,窗外开始此起彼伏响起炮声,B城春节禁放烟花炮竹,但少了爆竹声年味又淡,于是家家户户都买了电子爆竹,悬在门框上定时启动,倒确实有种回到了小时候烟炮成群响的感觉,只没了那时放完鞭炮后遗留一地的红色炮衣和浓重的烟硝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