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江年年笑眯眯地从手包里掏出了手机,“那你报一下你的手机号吧,我存一下。”
是的,他俩同桌这么久 ,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但却连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温垣愣了下,后知后觉,他从来没有和江年年交换过联系方式。
也不怪他,实在是他能联系的人是真的很少,通讯录上的人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加上和江年年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一时间也没想起来交换手机号什么的。
“OK啦!”江年年重新读了一遍号码,确定无误后才保存到通讯录,“那我明天上午八九点左右给你打电话,时间可以吗?”
“可以的。”
几人分手作别,各自离开了学校。
*
第二天江年年如约去了医院看温爷爷。
老爷子瘦巴巴的,因为生病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还算不错,大概是温垣前一天说了江年年要来,老爷子看见她过来一点也不意外,还笑眯眯地朝她招了招手。
“年年来啦,来坐爷爷旁边。”
江年年其实见过几次温爷爷,基本都是她去小饭馆里找爸爸时碰见的,虽然大人聊天小孩不好插嘴,但还是说过几次话。
老爷子很慈祥,即使经过了那么多事情,望过来的眼底还是一片柔和,透着饱经沧桑的智慧。
“温爷爷好,听温垣说您病了,过来看看您。”说着,江年年把书包里的水果都掏了出来。
这是江家父母昨天晚上提前准备好的,想到温家爷孙俩一向不想占人便宜,俩人没准备什么贵价的礼品,只挑了一些新鲜的水果和一箱成分简单的舒化奶,让江年年今天一道带过来。
就这两样,温爷爷还想让她再带回去。
“先放这儿,一会儿再让小垣给你提回去。人来了就好了嘛!”
这怎么行,回家要挨爸爸妈妈说的。
不过江念也没特别直愣愣地拒绝,只笑着先坐下了,走的时候才偷偷溜就好了嘛。
“爸爸妈妈买的软桃子,爷爷要不要尝一尝?”江年年把袋子里最大的那一只桃子拿了出来,口气还有点炫耀的意思。
“这个是我挑的哦,又大又甜又软!”
老爷子笑眯眯地摸了摸桃,然后让江年年坐在旁边,正好温垣随后进门,就抓了壮丁让他拿去洗一洗剥好皮。
温垣点了点头,任劳任怨地接过来,余光看见一侧的热水瓶里也没水了,就顺手把热水瓶也给带走了。
江年年对着他偷笑了一下,然后转头变开心果逗爷爷笑。
“爷爷你不知道,我们每天吃饭就像打仗一样,铃声一响,就浩浩荡荡一堆人往食堂冲......”
开水处在二楼,温垣常温水和开水各打了一半,以便水瓶里的水能随时能保持温热入口的温度。
水龙头在走廊另一侧,他俯身把桃子洗了洗,皮儿也都给搓了搓洗干净了才拎着东西回来。
还没推开病房的门,温垣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爽朗笑声。
他从玻璃窗往病房内看去,娇娇小小的姑娘也不知从哪里弄了副飞行棋,正拉着老爷子掷骰子玩,看样子已经玩了好几轮了,一老一少脸上都贴了好几张小纸条,看着滑稽极了。
温垣没立刻进去,而是悄悄掩上了门,背靠着墙壁站了一会儿,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天赋,江年年的独特在于她身上那股谁也不能抗拒的亲切和温暖,凭着这种特殊的能力,她哄得好久都未曾开怀的老爷子这会儿眼角眉梢都透着高兴。
这是温垣所不能做及的。
他自己也意识到了,明明她入学很晚,却轻易和周边的人都熟了起来。
温垣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墙壁,走廊里开着冷白的廊灯,在眉骨一侧投落出一点阴影。
他能有交流的人很少,她的朋友却并非只有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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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单车
江年年陪着老爷子玩了好一会儿飞行棋,俩人一边玩一边聊天,气氛很是融洽。
从温爷爷口中,江年年得以窥见了另一个温垣。
温垣并不是一开始就像现在这样沉稳内敛,而是也有过非常调皮捣蛋的时候。
温爷爷很是怀念那时的孙子——
“你不知道呀,小垣小时候可淘了,整天爬高上低,招猫逗狗,回回进家门的时候都是玩得一身泥,那时候老大媳妇儿还在,经常凶他让他乖一点,当个好孩子。”
“好孩子哪是那么好当的”,老爷子叹了口气,“那不都是碰的头破血流了才学会收敛才成长。”
他倒是宁愿温垣不要像现在这么乖,小小年纪就处处操心,沉默寡言好似是个大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