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洵耐心地安慰她：“不会，不要乱想。毕竟是要在头上动刀的事，你紧张也正常。明天我和你舅舅舅妈都会陪着你的，别怕。如果怕的话，就想点别的事分散一下注意力。”
“比如呢？”
“比如，做好畩澕獨傢手术要做什么。”
顾染染想了想答道：“回大学读书？”
林远洵点头，“可以。也可以做点别的。”
“什么呀？”
“结婚。”
“结婚？我还年轻呢林先生。”顾染染的心里一喜，表面却嗔怒道。
林远洵挑眉，“顾小姐需不要我提醒你，你已经24周岁，到了国家晚婚年龄了？”
“哼，现在谁那么早结婚啊？平均初婚年龄都快到30了。再说，你还没跟我求婚呢。”顾染染说着说着倒是把手术的事情抛到脑后了。
“两次都是我主动追的你，结婚必须你来。”
林远洵捏捏她的手，“好，我来。你等着就好。”
夜色下，他的声音低柔，月光把他的五官也照得柔和起来。
顾染染的心一下就变得平静下来，好像没那么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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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染染换好手术服，在舅舅舅妈和林远洵的目送下进了手术室。
林远洵看着顾染染进了手术室，才发觉自己的手心已经是汗湿一片。他虽然对傅瑾年有信心，可毕竟事关顾染染，无法做到完全的冷静自持。
中途，唐明霄夫妇吃过午饭来换林远洵，让他去吃点东西。他摇摇头拒绝了。顾染染还在里面，他完全没有胃口，更何况，他希望她一出手术室自己就能看见她。
这场手术进行了4个多小时。林远洵就坐在外面一动不动的等了4个多小时。直到手术室门口“手术中”的灯熄灭，他连忙跑到门口等着。
门开了，傅瑾年率先走出来朝他点点头。林远洵的心顿时安定了不少。
随后，顾染染的头上缠着纱布，躺在推车上也被推了出来。
林远洵低头看她，她的眼睛闭得紧紧的，像是睡着了一般。只是苍白的脸色暴露了她还是个病人的事实。
“医生，我外甥女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醒？”唐明霄见顾染染出来了，连忙问医生。
医生笑笑，“手术是我们傅医生主刀的，很成功。病人什么时候醒这个就说不准了，要看每个人的自身情况。”
“噢，好，谢谢医生了。”唐明霄连连道谢。
林远洵和医护人员一起将顾染染推回房间，在将她放在病床上之前他稍微把床铺整理了一下，在枕头下摸出了一张纸条。
林远洵不动声色地收好，等顾染染在病床上躺好好才把纸条打开。
这是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条，上面一看就是顾染染的字迹。平时写字总是潦草马虎的人，这次却认真地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着——
顾染染爱林远洵。
林远洵鼻尖一酸，心潮涌动，他微微阖上眼帘，将眼里的泪意退回去。这小傻瓜，还真的以为会再次忘了他么？居然用这么老土的办法……
“小笨蛋。”他牵起她苍白小巧的手，在手背上印下一吻，感动又虔诚。
第35章
像是从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里抽离出来, 顾染染的眼睫动了动，随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窗帘被拉上了，房间里黑乎乎的，只有窗帘褶皱处漏出了外面的一点月光。
晚上了啊。
顾染染的右手上还挂着点滴, 她用另一只手伸向自己的头, 摸到一片纱布的触感。接着微微转头, 看向陪护床。
床上的林远洵和衣而睡, 适应了黑暗的顾染染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的五官轮廓。他睡得似乎并不安稳, 眉心微皱，身上连个被子都没有。
顾染染反手将手伸进枕头下面, 慢慢摸索着。
在哪呢？她记得自己把纸条放在下面了啊。
终于，手指碰到了一个硬硬的触感。应该是了。这是她通过一个电影得来的灵感，本来想感动一下林远洵，现在又觉得似乎没什么必要了。
顾染染小心地将纸条拿出来，慢慢打开。看到里面的内容时，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在她的一行字下面，是林远洵加上的漂亮小楷。
——林远洵爱顾染染。
顾染染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争先恐后地夺眶而出。
这是他第一次说爱她。
她拼命地压抑想要哭出声的嗓子，呜咽声被堵在喉头, 一不小心被呛到, 实在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轻微的声音立刻惊醒了旁边陪护的人。
林远洵连忙坐起下床，一步走到她旁边惊喜地问：“你醒了！”
顾染染点点头, 愣愣地看着他。
一向十分注意个人形象的人好像已经几天没打理自己似的。头发凌乱, 下巴处冒出密密的胡茬, 整张脸看上去瘦削了不少, 连一向笔挺熨帖的衬衫也多了好多的皱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