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她那个愚蠢的哥哥不知强出了多少倍!
秋月栖也颇有些一言难尽的瞥了傻哥哥一眼,低叹口气转开了头,眼不见心不烦。
此时,被此小厮供出来,被他收买了的粗使婆子也被昌伯抓来了。
那婆子一见着被摁倒在地的小厮,脸色登时一变,不等秋启荣发问,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的主动交代了。
“老奴就是一时鬼迷心窍,被钱财迷花了眼才……老爷饶命啊,老奴绝对没做对不起您和小姐的事,只是同他说了些小姐平日爱吃的……啊!”
婆子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怒火正盛的秋盛旭狠踹了一脚。
秋家身为汴京首富,不差这点钱,一向优待下人,不说分发的月俸是整个汴京城里最高的,也绝对超越一般商户。
得了如此厚待,竟还不知足,外人给点小恩小惠就能出卖主子的人,能是什么好货色!
尤其事关女子名节,砍了这婆子都不足惜!
昌伯面色凝重,走到秋启荣身侧,俯身挡唇,轻声在他耳畔禀报。
“已调查过了,这婆子是在大厨房烧火的粗使婆子,从昨天一整日至今,都不曾靠近过关押红桃的院子附近。”
至此,调查的线又断了。
秋启荣的眉心拧成了死结,秋月栖却好似并不意外一般,淡定如常。
她就知道,章祈安那等做事圆滑心狠手辣之人,怎会给自己留下如此明显的把柄。
但就目前得到的线索而言,她已经让“章祈安”这个名字在父亲跟前挂了号,引起了父亲的警觉,秋月栖对此已经很满足了。
比起秋月栖的轻松,秋启荣心烦如麻,迟疑着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了。
胆敢泄露秋月栖喜好给外人的婆子是秋家人,不管秋府如何处置她都好说。
而被抓住的小厮是宁昌侯府的人,虽是打探了同秋月栖有关的事,但没针对秋家做什么坏事,秋启荣根本没法处置对方。
秋家,得罪不起宁昌侯府。
“爹,”秋月栖知道秋启荣为难,便主动开口道,“把人放回去吧。”
“这怎么能成!”秋盛旭闻言,率先嚷嚷道,“事关你的名节,怎能这般轻易就放过他!”
“不然你说怎么办?”秋月栖扫了反对的秋盛旭一眼,“只不过是打听到了我爱吃什么,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喜好。咱家同宁昌侯府无冤无仇,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话虽这么说,秋盛旭仍是觉得秋月栖受了委屈,咽不下这口气。
“昌伯,”秋启荣沉着脸看着有恃无恐的小厮,吩咐道,“你亲自去,送他回宁昌侯府,顺便给宁昌侯府带句话。我秋家门槛低,但也没有攀高门的心思。此事就此作罢,若继续纠缠,老夫就算闹个鱼死网破,也要到御前辩一辩!”
第8章 扣减月例
秋家是皇商,还是汴京首富,每年都给国库贡献极大一笔税收,颇受皇帝看重。
商人地位虽比不上侯爵勋贵,但做到秋家这一步,也不是能肆意被人羞辱踩踏还忍气吞声的!
鉴于宁昌侯府的地位,加之一件小事不宜闹大,秋家无意因此同宁昌侯府彻底撕破脸闹个鱼死网破,但态度必须得有。
否则的话,那赵九岂不是以为秋府好欺,秋月栖好辱,日后大可变本加厉了?!
秋启荣这番带着狠劲的话落,那小厮的面色也变了变。
昌伯命侍卫压着小厮,领命去办事了。
秋启荣的视线转移到瑟瑟发抖高声求饶的婆子身上,目光寒凉。
秋家善待下人,却不是让她们拿着秋家的月俸,还吃里扒外出卖主子的。
“拿上卖身契,把她交给钴衣巷的人牙子,”秋启荣冷笑道,“念在初犯,留你一条贱命。”
婆子当即被吓到魂飞魄散,手脚并用爬上前想保住秋启荣的腿求饶。
牯衣街是汴京某处城角,最混乱的一条街。
其中聚集的多为三教九流最下等人士,脏乱无序,那里的人牙子干的可不是正经买卖,落到他们手里,下场比猪狗好不到哪去。
婆子没想到自己就是一时利益熏心,拿点小钱罢了,被发现了也顶多被打骂一顿受点小罚。
万万没想到,惩罚竟如此之重!
虽是个粗使婆子,每月也能按时拿到月俸,逢年过节还能拿到主子打赏,比别家贴身伺候主子的下人分例也差不了多少。
婆子后悔不迭,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不等婆子继续求饶,就被秋启荣命人堵住嘴拖了下去。
厅内一时寂静无声,下人们绷紧了皮,生怕下一个被拖出去送到钴衣巷的就是自己。
威慑的目的达成,下人们被遣退,连“无用”的秋盛旭也被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