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又不可避免的想起了谢宇晚上说的话做的事,然后想起了他的好哥们,明明自己走在他们的阳光大道上,却连独木桥都不留给她。
还要拿她取乐,甚至侮辱她。
她怨恨他们。
但今天听到李瑞的话,她忽然明白了,她做错过什么吗?没有,她活的很坦荡,那她为什么去在意那些瞧不上她的人的想法,她应该跟李瑞一样,活的自我一些,也自私一些。
让那些不值得的人,留在昨夜,去见鬼。
盛长庚起身下床拉开窗帘,天边泛起鱼肚白。
这乱七八糟的一夜过去了,她也有了不大不小的成长。
人生就是起起落落,你不知道落的底线在哪里,就像你同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触底反弹。
盛长庚一早就接到一家北方科电研究单位的HR电话,电话中对方详细了解了一下她的专业学历情况,让她把能证明自己能力的资料发到公司邮箱,竟然当天就给她发了offer。
要求尽快报道,还要做入职体检。
盛长庚怕夜长梦多,万一所在城市出现病例,她也会跟着静默,对于还没入职的她来说肯定非常不利,所以她都没有犹豫,拿到offer的第二天体检,第三天就踏上了飞往北方的航班。
对于入职如此迅速,HR徐洁一方面很佩服她的神速,一方面惊讶于她的果断,她说:“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来这个城市就业。”
盛长庚在这个叫新泉的三线城市租了一个一居室,月租金才一千五,便宜的她觉得是不是美金而不是人民币。租房子的好处自然就是可以离公司很近,都不需要开车,骑个自行车过去就很好。
这次秦霄没有跟着来,小舅最近也扛不住国外疫情的严重回国了,隔离结束后,在C市的秦家老宅与T市秦霄买了未住的平层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小舅一直是独身主义加享乐主义的先锋,秦霄也借此机会去T市住一段时间,步入中老年的姐弟俩可以抛开家庭束缚尽情吃喝玩乐。
盛长庚本科物理,研究生天文物理,这家单位实际是做航空航天相关的微波,变频,放大器的产品研发,虽然不是国企但是跟军工单位绑定极深,与她专业有些出入,但带她的章工说你这活简单,没事儿,慢慢学,只是你这姑娘为什么会来这个城市呢?
入职后凡是认识她的人都会这么问:“为什么你选择来这里?”
潜台词:你到底有什么想不开的。
盛长庚一律回答:不是我选择了公司,是公司选择了我。
章工说:那你可能还不太了解咱们单位,没事儿,慢慢来。
大概新人都这样,满腔热情进入职场,以为会接受多大的挑战,实际基本是体力活体力活以及体力活。
章工名叫章东樊,三十出头,颜值不错,不光没有啤酒肚,人还很瘦很精神,只是个子不高,甚至比盛长庚还要矮上半头,刚接触感觉人算不错,不挑剔,有耐心,最重要的是不吝啬于授业解惑,教会了她很多做事情的方法。
比如他会说:“要知道,保存体力是初入职场一个很重要的功课,不能一味蛮干,费力不讨好。”
盛长庚是章工的助理研究员,听名字挺高大上,研究员在高校等同于教授,在这里其实就是打杂,她每天甚至每半天做的工作都不一样,没有太大挑战性,动动手做不知道用途的表格改改看不懂目的的图纸,动动脚打印扫描盖章存档,需要动脑子的地方不多。
雨晴在上海的会计事务所,世俗意义上趋之若鹜的单位,令人羡慕的薪资,高端繁华的国际化大都市,但是,加班能加到吐血,对于新进职员来说,每一天的结束都非常疲惫,又非常的亢奋,明明累到虚脱,还是忍不住想喝酒,想放纵。
雨晴说:“什么合伙人我才不稀罕,那几个股票有多少分成,这可是拿命换,忍几年有了人脉,我自己单干!”
“长庚,来上海吧,为什么要一直窝在那个小地方。”
大城市有大城市的风光,小城市也有小城市的自在,盛长庚对现状很满足,这份工作朝九晚五,加班不多,上班既不打卡,还可以浮动,小城市里的工作节奏似乎很慢,就像潺潺细流,不着急不着慌的,还特别的清澈。
但是总有人喜欢过来搅浑水。
她入职几天后的夜里,并不算晚,盛长庚刚撂了秦霄的电话就接到一通陌生来电。
接起来那边的人动静却让她耳根一热,似乎是做了什么剧烈运动导致气息不稳:“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