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着人洛舒根本没舍得用力掐啊,呵呵,害他在这边瞎紧张。
还有,季泽你这谎扯得太假,想要别人相信,请劳驾多用点心编个靠谱的故事,而不是这么乱放杀气!
突然有种已被闪瞎眼的错觉,自己现在简直就是在打扰别人交(打)流(情)感(骂)情(俏),也是不能好了。
僵着脸,同样试图扯了扯嘴角,秦越终究只扯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你们继续。”最后,他还是摇摇晃晃地转身往屋外走去,恍惚间又在许铎腿上踩了一脚,才想起来把地上这件大型“垃圾”拎起一并带走。
等二人飞速退离卧房,并将房门“砰”的一声给关上后,洛舒和季泽的视线才重新移回了对方的脸上。
“你收一收先!杀气别乱放!”洛舒游移着目光不敢与季泽对视,手上却是用力在对方肩头拍了拍,大声斥了一句。
原本季泽每每动武时,便会不自觉将从上辈子跟来的杀气往外放,不要钱似的源源不断。洛舒并不会因此影响心境,却也并不适应,通常都是能避则避。
可此时,这股凶煞之气却与之前有了明显的不同。
它明显变得更为浓厚凶戾,却似蛰伏了下来的雄狮,隐而不发却显得更为可怕。
或许不曾习武的普通人并不能察觉到,可如秦越许铎这样的高手,反而在面对时会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本能地不愿靠近。
更奇特的是,洛舒却一点都没再受影响,以至于他第一时间没能察觉。
季泽并不回答,却十分配合地收敛了身上的气息。他一手改抚为抓,与洛舒十指相扣,另一手则从洛舒的脸颊滑到了后脑勺,而后微微用力,强制洛舒对上了自己的视线。
只见季泽的双眼眸色黑润,深邃得仿若一池幽深的冰寒泉水,冷到极致后,反而泛出朦胧温润的水汽,蛊惑着洛舒去靠近,去沉溺,去……将唇轻柔地印在了那微暖的眼睑之上。
洛舒:“……”卧槽我刚才做了什么蠢事?!
他猛地反应过来,未被抓牢的手“啪”地拍在季泽脸上,面色阴沉地迅速起身,从床上跳了下来就想要离开。
哪怕是自己“非礼”了对方呢,该揍还得揍,该走还得走!
季泽却并不让他如愿。
他几与洛舒同步直起身,眨眼间就将人重新拉回自己怀中,用温柔而坚定的嗓音,一字一句道:“洛舒,洛子修,我回来了。”
呵!
他这口一张一合倒是轻松,却不知自己等着这句“归来”,等过了一个又一个花开叶落,却终只余孤灯长夜,一人独坐。
现在他早就不等了!
强压下心中再度涌上的酸涩,洛舒仰起头闭上眼,瞬间将自己的表情伪装得滴水不漏,用一种平淡到近乎冷漠的嗓音,轻声慢道:“哦,回来了,那又怎样呢?”
话音刚落,他就觉拥着自己的双臂一下收紧,却似怕伤到他一般,又立刻放松了些许。
洛舒心下微叹,一边担心季泽心里难过,一边又下定决心,一定要给这货一个教训!
只听他继续说道:“当初朝中将士众多,分明并不是非你不可,你却是一句挽留都不让我多说便决然而去,让我等你,凭什么?!当年战场上形势如此凶险,你半点不曾犹豫,便英勇上阵,让我等你,凭什么?!当时你明知有高层将领叛变,本该谨慎小心,却放任自己在战场力战而竭,以至于无法躲开背后的暗箭,让我等你,凭什么?!”
三个“凭什么”,可说到最后时,洛舒的声音已经无法保持初时的平稳。季泽可以感觉到怀中人的轻颤,不由心中痛惜。
自从方才醒来,他仿佛天生就知道,洛子修本是一个如何风流潇洒、笑对苍生的人。这人素来临危不乱,任何时候都镇定自若、谈笑风生。
可此时,他却已控制不住自己的话音,止不住身体的颤抖,季泽知道他在强撑,撑住最后的理智,撑住决堤的感情,只为向自己讨要一个答案!
季泽轻轻抬手,一下一下轻拍洛舒的背脊骨,让他紧绷的身躯慢慢放松,然后才用沉着有力的嗓音,在洛舒耳边轻道:“当初的确并不是非我不可,然而新皇登基,政局不稳,皇上可以任用的将领虽多,但可以信任的却寥寥无几,所以除了我,本就无人可派。你当时虽未出仕,与皇帝却私交甚好,理应十分清楚那时的情势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