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值得一提的是,在那样的混乱中,有人还是第一时间报了警,傅丞就那样站着,呆呆地握着手中的刀,连反抗都忘了,失了魂般被警方带走了。
临走时,他终于想起什么,急切地回过头去看。
可视线所及之处,早已没了那两人的身影。
警车呼啸着自教学楼离开,可江大却如一汪死水被搅起了惊涛骇浪,舆论再无法平息。
短短一天下午,傅丞当众持刀的事便传遍了校园,论坛炸开了锅,连官博下也涌去了一堆不明缘由的学生,事件发酵了一下午加一晚上,可校方始终未曾作出回应。
李佑没受影响,下午依旧去上了课,只是放了学,贺晁就准时出现在了教室门口,堂而皇之地把他带走了。
无视了一路若有似无的打量目光,李佑上了车就垂着眼陷入了沉默,经贺晁提醒,才想起系上了安全带。
今日,贺晁又开了那辆炸街的大G,就停在校门口,赶在晚高峰前汇入了车流中。
车上,李佑主动提起中午那件事:“傅丞他……怎么会……”
他说不下去了,只要回想起中午看见的那一幕,他就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颤栗,那是一种毫无准备就直面直接威胁的恐惧。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傅丞会拿出刀。
一瞬间的恐慌压迫着他的交感神经,以至于让他没法再思考更多,可如今冷静下来,他却回想起了更多细节。
比如,傅丞的那个表情,呆滞又空白,像是对眼前发生的事毫无预料一样。
可是怎么会……傅丞如果真的准备做些什么,可他又为什么会作出那样的表情?
思绪太多,李佑想不出所以然,于是本能地求助最亲近的人,可贺晁的一句话却轻飘飘的打消了他的顾虑:
“他有精神病,不是吗?”
李佑愣住,“……”
是啊,他怎么忘了,傅丞生病了。
虽然不知为何,可也是能理解的,万一病情恶化了,他真的试图作出什么伤人的举动……
是他多虑了,就算傅丞真的是被冤枉的,警方也一定会查明一切的。
第二天,校方终于吃面了书面声明,直言傅某的行为均为个人行为,与学校无关,目前人已被扣押,警方还在调查,事件进展暂时无法公布。
校方的声明的一出,算是起到了遏制舆论的作用,可这件事在学生中早已传遍,已呈燎原之势,仅凭一张纸,根本无法服众。
就这样发酵了两天,众人没等到傅丞的现身,却等到了许久没出现过的李年。
李年直接去了校长办公室,在众目睽睽中,半个小时后,又一个人脸色铁青地走了出来。
他没再多做停留,很快又离开了学校。
李佑是从徐骆那里听说李年来过学校的事,那时徐骆正是皱着眉一脸嫌恶地谩骂两人:“两个疯子,真不愧能玩到一起,居然敢当众持刀,他是不是想把你捅了?因为你拒绝他的表白,他妈的……”
自从知道那天自己离开后发生了那样的事,徐骆就来气,早知道他当时就不走了,如果他在现场,他指定上去把傅丞给打一顿。
“就这么让警察带走他,太便宜他了,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真是晦气……”
两天后,因为再没有更多消息传来,事情逐渐平息了,江大学生们很快忘了这件虽然炸裂但对他们而言不痛不痒的一件事。
傅丞没再出现在学校,连带着李年一起。
而李佑的生活也走向了正轨,之前学校东门的咖啡馆店长给他回了电话,通知他的面试通过了,于是,找兼职的事就告一段落,没课时李佑便来店里上班,打扫卫生加收银,工作很轻松,每天都过得很充实。
直到再次接到了家里的电话,母亲打来的。
之前母亲也打过几次电话,喊他回家一起吃饭,可都被李佑找各种理由拒绝了,而这次,母亲依旧劝说他回一趟家。
“家里都知道你们在大学里发生的事了,有什么事你们兄弟两人坐下好好聊一聊,一家人……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小佑……”
可李佑的态度依旧是拒绝,他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不了,学生会的事情多,还要做兼职,没什么时间。”
他心里知道,母亲这样说,只是为了当他回家和李年和解。
可母亲一贯不疾不徐的嗓音却有些急,“小佑,你怎么还要去兼职?是不是钱不够花,那妈妈……”
李佑看了眼远方掠过的成群结队的飞鸟,直接打断了母亲的话,“不用,我生活的很好,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