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白先生?!”
“你快来将人扶着......”
两位护士手里还拿着器具,有一个不放心地回头看看,就看到白臻榆差点从椅子上滑到到低下,面如金纸般惨白。
两人手忙脚乱地把人搀起来。
“巧克力呢?刚才不是给他一块么?”
她们在拽人起来的过程中不小心触到白臻榆的右手,听见人咬唇,泄出痛吟。
忍不住扶额,小声议论道:“也不明白为什么能这么狠心......”
“小儿子一有问题哭得不行,生怕有一点差池......话说也不用抽这么多血啊?”
......
白臻榆略微陷入昏厥中,听周遭声音并不清晰,只觉得摇摇晃晃,五脏六腑似乎都要从喉咙里钻出来,让他不自觉地蹙眉,苍白的唇瓣留下明显的齿印。
他这样,护士也没办法给他喂巧克力,只能由着缓一会,轻声道:“要不给他喂些葡萄糖......”
“......不必了......”
白臻榆掀起眼,因不断上涌的呕意,他眼眶蓄着泪,细弱蚊呐地谢绝两位好意:“我在这缓一缓就好,谢谢你们了。”
护士两人对望一眼,也不知该怎么劝,在这豪门辛秘,虽然听听没什么,大概还是牵扯越少越好,也就互相心知肚明地推门走出去:“那好,你自己多注意。”
白臻榆轻微地点点头。
身后附着涔涔冷汗,他不太清醒地想,好在让虞洐与陈燃先走了......不然......
不然怎样?
他浅笑了声,终于指尖颤抖地撕开巧克力的包装,抵在唇边。
因为方才太过用力地握住,他又起热,掌心滚烫,巧克力已经不成形了,化得糊做一团。
甜腻地糊在他齿间,却很好地止住晕眩,让他眼前稍微清明。小口小口地把小块巧克力吃完,微微黏住喉咙,但甜味却让人心甘情愿地沉湎。
白臻榆稍稍敛眸。
一点甜,就能让人心甘情愿地沉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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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地走出来,白臻榆小心地把右手躲在内侧,怕不小心摔 了,至少可以避免二次伤害。
虽然医生说话有夸大成分,但有几分真他还是清楚的......
单手撑着墙,白昊和曲媛两位果然已不在外面,身后的急救室的灯黯下,大概白钧已经被移到病房里。
费劲地咳几声,眼底晦暗沉沉,他移动步子,却不想看见秘书还站在转角处,见到他表情有几分为难。
他勉力挺直背,声线清冷:
“你有什么事么?”
秘书显然被白昊交代了什么,白臻榆讽刺地挑起眼尾,他是不是还得感恩戴德,对于白昊竟然能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来想起他?
他先开了口,秘书显然从紧绷状态下缓过来些,还能对他笑笑,把白昊吩咐给自己的事斟酌词句地娓娓道来。
“白......白先生,白董表示三天后白氏会举办为期两天的晚宴,但少爷他身体不好,希望您能陪他出席。”
白臻榆皱起眉,进而嗤笑了声:“他什么意思......”
白氏如何跟他有什么关系?
“我有自己的工作,恕难从命。”
“白先生!”,秘书没想到白臻榆的态度这么强硬,他有些为难,咬牙上前,“白董......”
“他怎么想关我什么事?”,白臻榆神情冷厉,他方才瞧上去站都站不稳,此时气势压人,秘书不自觉把话咽回肚子里,“麻烦您告诉他,我、不、愿、意。”
“那虞洐呢!”
眼见白臻榆就要消失在视线里,秘书也是着急,一不留神竟直接把话吼出来。
白昊交代他,如果白臻榆不愿意的话,就说这个名字。
抬眸果然瞧见,白臻榆背影一僵。
感觉有戏,秘书趁热打铁把话说完:“二十四号晚上七点,白董会派车来学校接您。”
白臻榆没有回应,却也没反驳,顿了会便往前走。
他看着,嘴唇嗫嚅着没敢继续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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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昊那折腾的太久,白臻榆没去开药。
他实在晕得厉害,感觉随便坐在一个地方就能睡着,后来迷糊间测了体温,才知道原来是高烧。
胡乱地往右手手腕涂好膏药,他合衣睡着,半夜又撕心裂肺地咳醒。
屋子里冷清清的,月光从窗帘缝隙洒下,在瓷砖上拓了层阴影。
隐约觉察到血腥味,白臻榆摸索着开灯,踉跄地到柜子里找药,只看到空空的药盒——
他最近太忙,竟然忘记补了。
敛下眉睫,白臻榆想打开手机,已经是近于凌晨,他现在这样子出去不现实,想叫个外卖送药,摁两下屏幕才觉察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没电了。
侧头咳嗽,白臻榆坐在冰冷瓷砖上,觉得寒气不遗余力地往体内钻,让他不由地蜷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