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柯近乎气笑了。
还能是什么原因?他后面有的过程抄了一半,还有正确答案呢,少说也有一两分吧,怎么可能只有十七?!
白臻榆......
脑海里第一秒浮现的就是对方拉住虞洐的画面,王柯攥紧拳,想着白臻榆原来是在这等他呢!
这堂课六分,平时分和考试五五开,这回随堂测可算是死死拖住他绩点,让他之后怎么也上不了九十了。
王柯一门心思地觉得是白臻榆故意为难他。在课上忍住没发作,专门挑好时间准备让对方给自己一个说法。
不管怎样,这亏他不吃!
白臻榆看着摆在他眼前的卷子,算是有印象——当时改的时候就知道是抄的。
抄袭与不及格性质差别还是挺大的,原来这份卷子是王柯的么?他掀起眼,平淡至极地问道:“怎么了吗?”
王柯当一年学生会主席,自然懂要在什么时候克制住情绪,他还算是有礼貌地站在白臻榆面前,没先拿自己心里那套想法指责:
“白老师,我对我这个成绩不是特别理解。”
“嗯。”,白臻榆应了声,抿直唇线,实在没看出可以加分的点,“怎么说?”
王柯上课时全忍着火,没认真听白臻榆解读题目,现在也不好说自己哪里没问题,只能指着答案表示:“这两题我觉得我都是有过程的,不至于只有一分两分,希望老师打分时,不要有私人情绪,还是客观点比较好。您觉得呢?”
私人情绪?
白臻榆目光泠泠地落到王柯脸上,指尖微地蜷起,冷淡地重复了遍:
“你说——‘私人情绪’?”
第15章 关注
“我说的话您自然清楚。”
王柯不好直接挑破,他目光锐利地寸步不让,倒也没直接顶撞。
那就让你“死”个明白。
白臻榆眼底是浓重的失望,他喉间像是被某些话语堵住,却分外难堪地一字未露。
“所以你觉得我——‘有违师德’,对吧?”,他敛眸克制着情绪,他尽量维持彼此体面,即使知道事情还是朝他最不想要的方向走,“我给你解释,为什么这张卷子只值十七分。”
“你第一题与第二题,同样的问题,都是未设而用。我不太明白你凭空而生的α与β是什么,所以这几条过程中的证明都无效,但答案正确我是给了分的,分别是一分与两分。”
白臻榆下颚线紧绷着,眉梢携着怒气,他翻页继续说:“三四题你自己没发现错么?你甚至论述中还有概念错误,没有踩分点,甚至专业名词还有错误,我觉得两分是给高了,你自己认为呢?”
“至于第五题......”,白臻榆挑起唇,冷漠至极地笑笑,“我不明白这张离谱的卷子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桌子上。”
话音落地,王柯脸色微地发白,即使他还是满肚子气,此时却不怎么能发泄出来。白臻榆冷脸时气势丝毫未收敛,他与之对视时甚至还有些腿软。
不敢再说什么,他后退半步,抿紧了唇线不太情愿地低头:“不好意思,老师......”
白臻榆对他虚假的歉意置之不理:“你还有事么?”
“没......”
“那走吧。”
他再懒得分给对方一丝视线,伸手把卷子移到桌边,低眸看着自己的报告。
被如此漠视地对待,王柯屈辱地拿过桌上的卷子,转身离开。
听到门合上,白臻榆才掀起眼,清泠的眸光透过金丝眼镜的金属质感冷感十足,里面压着沉甸甸的情绪,比难掀波澜的石潭还要寂静。
方才他与王柯交谈全过程里办公室空无一人,没有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白臻榆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愤怒更多些还是失望更多些,反正各种情绪糅杂于一团,让他觉得这两天因工作量陡增的手腕,更疼了点。
眸若点漆地凝于空气中未知的一点,他扯起唇角,倦怠得想埋头就睡,最好不用醒来......
其实不止吴钦会问,他有时候也会想,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
他大概,的确想不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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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晚,街灯还未亮起,周遭似乎被紫色的面纱包裹着,旖旎暧昧。
白臻榆一面收拾东西,一面笑着同他带的几位学生说了再见。
把资料装订好时,还能听见走廊里同学的声音,兴高采烈地说着自己周末安排。
白臻榆检查周遭没问题后,离去时关好灯。
只是没想到出来时会见到虞洐。
对方应该是用项目名义进的学校,他大概是在等人,瞧着神色,无聊明晃晃地挂在脸上。
白臻榆莫名顿了几秒,回神时与虞洐目光恰好对上,避无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