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才爱(152)

没了玩笑的心思,韩晔目光定定地看向眼前的人:“你真实的想法,现在可以说了。”

闻言,白臻榆眉宇舒展些,眼眸潋滟神采,他并未直言,反是似叹非叹地说了句:“白家前些年在B市洽谈成功的项目,很成功吧......”

“......的确。”

韩晔眨眨眼,随即意识到什么,嘴角噙着笑意,意味不明地附和道:“当年新开发区项目白家拿下,有很多人眼红来着。”

“白臻榆,现在我是真的有点期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

等他与韩晔把“细枝末节”都商榷完毕,已至深夜。

白臻榆只身站在路灯下,有些困倦。

疲乏似乎一直是很奇怪的状态,即使人人总以“好好休息”作为抵御它的手段,可实质上两者之间的牵扯似乎并没很深。睡的昏天黑地后再度睁眼,有时也并未能好到哪里去。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过是跟心有关。

白天纷杂的事情在此时作乱的频率似乎高了些,各样的神情陆续从眼前闪过。

而他此刻的神情却与当时并无二致。

也不知是真为旁观还是佯装得够好,以至于他看自己的心意也不真切起来。

白臻榆半阖着眼,蜷起的指尖触及掌心又倏而松开。但至少有件事是对的,终止姚景不自知的折磨,对方下不了的决心,他来也一样。

夜晚升腾而起的凉意一点点沁润,似乎粘湿了眼睫,略微有些戳人,于是只能掀起眼来,任由冷风将眼尾冻得恹恹泛红。

——“其实你从未爱我。”

虞洐的话落地应声,一阵强过一阵,直至他再也无法忽略。

白臻榆觉得冷。

或许虞洐说得对,他把对方当作了聊以自慰的载体。

寄托着、倾注着,想要回应。

回应要“真”。

可这个“真”跨越时间空间,长途跋涉,他要完美、一丝不苟、全数贴合心意。

太难。

他愿意去想虞洐所言结果是对的。

至少这样,当年与现在就未完全算清并且永远算不清。

他愿意固执地如对方说的,把两个节点的同一人一分为二,这是最心安理得,最好放手的方式,是虞洐替他做的决定,给的“出口”。

以此,他能保留记忆里最好的那部分,再把其余的心无负担地扔掉,他们只不过是陌生人。

可是人自欺欺人时如何努力劝说自己心安理得呢......

给出这种说法的虞洐,和当年那个巷口坦然打量他的少年,没有任何不同。

那时他狼狈,跌在泥里,最不堪。

自尊是死死咬住唇舌的不求饶,也不止是。

毕竟他目光不移地盯住巷口,即使血糊住视线,从始至终都不是为了求救。

面对那样的他,怜悯与同情应当会毫不保留地给予出来,再履行救世主的工作,救他出水火。

大部分人会是如此。

即使这样的想象,连词句的描述都令他羞赧。

所以虞洐才如此特别。

对方看向他的眼神什么也没有,仿若仅仅是一次再直白不过地打量,即使他不堪裸露,落在对方的眼里,只不过是白臻榆。

和穿好制服接受荣誉的白臻榆没任何不同。

那时他太年轻,只明白心间微微地一动却时至今日的涟漪未停到底代表什么,所以铭记,千思万想。

之后偶尔年纪稍长,所学变杂,隐约明白了那刻所隐含的是什么。

虞洐没有“救”他,对方只是亲身走进泥潭深渊,以同等的姿态看向他、牵着他,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因为同样身陷囹圄,便不存在高高在上地凝视与从上至下的同情。

白臻榆垂落眼睑,从思绪里渐渐抽出神来。

他不再站在路边等,而是向前迈开步子。

或许找到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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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政阿姨的联系电话打到他这来时,虞洐正在开会,看到陌生号码他的第一反应是挂断,可莫名他犹豫了一瞬,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显示通话中了。

同在场的人说了声抱歉,虞洐走到外面,听见那声清清楚楚的虞洐先生。

是认识的人。

“您是?”

他没走太远,背抵住墙,控制着声量。

那边似乎信号不太好,说话断断续续:“不好意思打扰您了......但......白......白先生不接电话,我又实在不敢自己决定。”

从旁人嘴里听见白臻榆名字,令虞洐稍稍愣神:“有事您说。”

“我见平日里紧闭的侧卧开着,想问问您是想要我打扫么?主要您说过这个房间不用管,您自己会解决的......”

侧卧......是他的房间么?

脑海里迅速闪过些什么,虞洐鼻尖似乎掠过一丝薰衣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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