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曲折蜿蜒的山洞一定是人为形成,就是不知是多年前凡人为了躲避战乱而开凿、还是有什么特定的人为了做某种不易见光的事特意做成。
但这石壁上的纹路除去陈旧的开凿痕迹,再没有别的更新的痕迹。
难道机关和法阵都隐藏在旧痕迹中?
风晏走一步停一步,脑海都被这些杂乱无章的痕迹占据,所有痕迹在脑中重新组合排列,组成无数不同的形状,可没有一样是有用的。
难道是他想错了?
他走了十几步,从一个洞口走到另一个洞口前,仍然没什么发现。
“这什么都没有啊。”身后的凌然说:“难不成不在墙上,在地面,或者顶上?”
洞里回荡着他的回音,风晏闻言,退后几步低头去看地面,又仰头看向洞顶。
千万个痕迹在他脑中高速旋转,他目光放空,心道如果不是小的痕迹,那便是大的……更大的?
地面、洞顶、石壁……
他猛地抬起头,了然道:“我明白了。”
“嗯?”凌然显然没跟上他的思绪:“什么?机关在哪里?”
风晏没回答他,自顾自向前走去,他同时观察着地面、洞顶和石壁上的痕迹,把他们连接在一起,终于拼成一个具体的方位。
他望着石壁,一步步退后,到三个方位的陈旧痕迹一同指向的位置。
凌然没有着急发问,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风晏一退再退,终于走到计算好的位置,左脚刚落下,双脚便瞬间落空!
“风晏!”
耳边是呼啸的风,视线内一片漆黑,只听到凌然带着紧张疑惑的叫喊。
坠落的时间非常短暂,不等风晏召出佩剑或催动灵力,半边身体便传来剧痛,是磕在坚硬物体上的钝疼,接着转为尖锐的疼痛。
他就地滚了两圈,身体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截住,停止了翻滚。
“风晏?”
有人在耳畔叫他的名字。
风晏从眩晕和黑暗里挣脱,看到黑漆漆的山洞顶,接着只觉十来座大山齐齐压在身上,重得他险些喘不过气来,四肢僵硬得无法挪动半分。
他呼吸骤然急促起来,耳边听到跟自己一样狼狈的呼吸声。
这是……镇灵石!
灵力全都被压制,连支配自己的身体都费劲,一呼一吸都觉得身上有千钧之重。
这熟悉的威压,除了镇灵石还有什么?
但……执法盟的镇灵石,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么?
呼吸都困难,身体短时间内动弹不得。
风晏缓了片刻,才对身侧的凌然说:“我没事。”
凌然跟他一样躺在地面,暂时起不来身,横在他身上的手臂也收不回去。
“执法盟的镇灵石,有这样厉害?”
听得出凌然现在十分怀疑人生。
风晏本想摇头,但稍一动作,颈间骨骼便咯吱咯吱地响,只好作罢,叹了口气道:“据我所知,我们当日在分司所受的镇灵石,已是执法盟最高效用的了。”
“所以这威压,是什么东西啊?”凌然咬牙切齿道:“比执法盟还变态!”
风晏没有说话,两人缓慢地适应此处的威压,半盏茶后身体基本适应,凌然便把横在风晏身前的手臂收回去。
两人同时间起身,努力把自己撑起来,凌然刚把上半身撑得坐起来,便听风晏唇齿间发出轻微的嘶声,他抬头看去,见对方手臂猛地弯曲,快要砸回地面,赶忙伸手撑住他的后背。
此处威压太大,风晏身上曾经的伤口都隐隐泛着疼,但他以为无甚大碍,谁知起身时牵扯到后腰的伤,疼得他眼前一黑,手臂一软险些摔到地面。
还好凌然及时按住了他,把他僵硬的身体扶起来,让他靠在石壁上。
风晏抬眸,见凌然眉头紧锁,下颌紧绷,眼神里明晃晃的担忧都要满溢出来。
他低下头,看见凌然小心翼翼扶着自己肩膀的手,回他一个淡淡的笑:“我没事。”
方才疼痛突然,他一时没撑住,比起寒症和眼疾,那可差远了。
这个坠落的距离应该连两丈都没有,他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就摔在了地面上。
风晏看见凌然身体侧边的污泥灰尘,便知他也是结结实实摔下来的。
两个实打实的大乘期修士,被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坠落搞得灰头土脸,又被威压压得一时半会儿起不来身,说来倒是好笑。
“你倒还笑得出来。”凌然挪动到他身侧,指向前方:“方才要不是我捞着你,你就掉河里去了。这威压,你要是掉下去,短时间内可是爬不上来的,估计会活活淹死。堂堂大乘期修为,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强者,被活活淹死,那可太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