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饰太平罢了。
而后世同样没多少人知道朱陶,恐怕也是因为肃雍仙尊他们的事,既然肃雍成为了禁忌,那么镇压肃雍的英雄,即便在当时人人敬仰,写在记载里后,仍然会因为肃雍,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执法盟副宗主。
这可真是成也肃雍,败也肃雍。
就算费尽心机让肃雍仙尊成为修真界的罪人,自己也没落到一点好处,他创造吸取灵力的法阵,也没有飞升。
执法盟副宗主若是飞升,必定是要昭告天下普天同庆的,但显然,沈澈和肃雍仙尊死后这一千多年里,修真界未有一人飞升过。
这样的人,又真的配得上飞升成仙么?
朱陶这一生究竟是图什么?
他要是活到现在,会不会被气死?
“阿晏,你在想什么?”
在凌然的声音里,风晏逐渐回神。
海底不再像之前那样黑暗,众人都看到了来自头顶的细碎的微光,便跟着两位长老向上走,回到了雪原的冰面上。
此处已是问天机的尽头,一路无所收获的众人听从了两位长老的建议,掉头走出冰原后,重新选择一个方向再次出发。
风晏回头望了一眼和梦中没有区别的冰天雪地,看向了凌然。
他说:“我在想,千年前,你离开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凌然微微一愣,尽管他也觉得是时候该和风晏讨论一下当初那些事情的疑点,但风晏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还是让他略感惊讶。
他自然明白风晏所说的“离开之后”,是说他们在山洞分道扬镳之后。
“之后,我找时间又去了一次那个山洞,发现梁长老也不过是替人办事,那幕后黑手应该是抓住了他的把柄,才让他不得不听命于对方。而且为了不被蹲点,他们每次带人去做实验,中间相隔的日期都是不固定的。”
风晏思索道:“与我所查到的相差无几。”
凌然点点头,接着说:“那些罪犯要么是被判处重刑,根本没有活路;要么是心魔已深,早晚要死;要么是身受重伤,不用药吊着马上就会见祖宗。”
“总之,都是突然死了也不会被怀疑是非自然死亡的一些人。而且他们的修为都在元婴以上,修为低的还不要。”
“我曾想着跟上去看看,但里面有镇灵法阵和镇灵石,当时这些东西还没有在修真界出现过,我只听你提起过几句,但你也没说过这东西威力如何,我怕暴露自身,便没有深入查探。”
风晏联系到方才附身沈澈知道的一些事,与凌然四目相对道:“执法盟总部的副宗主,从未有请辞的先例,朱陶当时已不在执法盟,只可能是已经死了。”
“但他死后,大阵还在继续,说明有人继承了这吸取气运的‘事业’。我在意的是,化神中期的修士,活个两百年总是不成问题的,他为什么死得如此之早?”
“莫非是继承他事业的那人杀了他?”凌然摸着下巴,“能干出吸取气运这种事的人,在得知有这个东西存在的时候,就已经无法容忍要和别人共享了吧?”
他啧啧两声,又讲回之前的事:“后来我听闻你被诬陷勾结魔修,施以鞭刑,气得发昏……想去看你,但那时总部戒严,别说我,一只苍蝇都别想飞进去……总部里大部分人都没有你我修为高,可架不住他们手段多。”
“没过几天,执法盟突然对外宣布,你勾结魔修背叛执法盟,人证物证俱在,已是确凿事实,要择日公开行刑。”
风晏皱眉道:“什么?那时我虽被总部监管,但事务还是由我亲自处理,执法盟就算不可理喻,也没有到朝令夕改的程度。”
凌然看着他苦笑:“我当时也猜到,总部可能是以此为饵,引我上钩,可是……”
“那毕竟是你,我不能不去。”
因为是风晏,所以明知前方是为他精心设计的陷阱,是龙潭虎穴,是非常有可能不能活着回来的深渊,他也要去。
风晏一时语塞,“你……”
他又有什么立场说凌然愚笨呢?
换做是他,他也会去,就像知道劫法场不可回头,九死一生,他还是做了。
凌然一向不会让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沉重,他捏了捏风晏的腰,“我为你跳陷阱,你为我劫法场,咱俩啊,半斤八两。”
“说起来,当初小书童读那话本的时候,我说,执法盟总部的法场,不是什么人都能劫的。谁成想我们还真干过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