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和自己一样,为他们之间的关系而心绪难平。
所有的焦躁、进退两难、游移不定;所有的期待、雀跃、欢喜,他都要风晏好好体会。
风晏这会儿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只手抵住了他的肩膀,凌然听到折扇展开的一声“刷”,身侧有风袭来。
他当即握住风晏的手腕,离开了他的唇,望着他带着些微震惊的双眼。
“你要用我送你的折扇,对我动手么?”
话罢,他明显感觉到风晏手腕因聚力突起的腕骨慢慢放松,卸了力气。
凌然望着风晏,院长的脸不算能让人一眼便惊为天人的类型,可如今看着,只觉心脏剧烈跳动,挟着万分的心动鼓噪不停。
他钳制住风晏手腕的手抚上他的脸颊,缓慢地摩挲,低头又是一吻。
这次风晏没有再反抗。
凌然如被鼓励,变本加厉用另一只手按住风晏想要后退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院长大人的唇和他这个人一样冷,不是说寒症那样身体上实质的冷,而是性格。
他的眼神从不为谁而停留,对待世间万物都相同,因此距离谁都很遥远。
这样的人,大多看似有情,实则最为无情。
看上去令人如沐春风,实际上他自己内里存着一块冰,没有人能够捂热。
也许这就是书上所说的大爱,但这不是凌然想要的。
他也固执地认为风晏本不该是这样的人,他本人也并不想成为这样。
风晏握着折扇的手被放开,垂落到身侧,他放弃反抗,一直抵着凌然肩头的另一只手却将他肩侧的衣物越攥越紧。
凌然的身体和他的灵根一样火热,唇舌也是,这么近地贴在一起,几乎让风晏有出汗的错觉。
口齿被迫张开,身前的人带着一团火不由分说地侵入,让他心中也燃了火,过高的温度让他的身体轻轻战栗。
后腰和后脑的手让他难以离开分毫。
他并不反感,甚至因为身体常年冰冷,不愿意离开这样炽热的火。
可这算是什么?
过度的火让他呼吸变得急促,头脑有种晕眩的感觉,什么都无法思考。
这迟来千年的吻,不知过去多久才结束。
终于被放开时,风晏张着唇,大口大口的喘息,好像要通过这样的方式把体内过多的热量散发出去。
凌然仍是捧着他的脸,和他额头相抵,气息将他环绕,“现在呢?”
对方是在问,现在有没有什么想对他说的。
风晏大脑还是一片空白,他迟钝地摇摇头,喉咙跟凌然此前一样感到滞涩。
他的喉结动了动,说:“我不知道。”
尽力平稳的声音里还是不可避免的带着失措。
他心里重得发沉,像压了一整座山,比最可怕的镇灵石更让他感到无力。
呼吸越发急促,他听到自己狼狈的喘息,可肺部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他后退一步,抬手捂住自己的眼,重复道:
“我不知道。”
“你应该知道的。”
凌然抓住他捂着眼睛的手,让他把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满目坚定。
没有咄咄相逼,只是循循引导。
风晏的手落在凌然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炽热的温度,有力的跳动。
这是一颗心悦于他的心,眼前站着的是从千年前便心悦他的人。
而他一无所有,无法回报。
甚至于……根本无法感受这一切。
凌然一直注视着风晏,看到他眼中的茫然和挣扎。
他只是耐心地等待,等待一个回应。
却看到风晏眼中突然落下一滴眼泪。
而院长似乎无知无觉,仍盯着他的心口。
风晏落在他心口的手慢慢把他胸前的衣物抓紧,那只手越来越抖,腕骨和青筋突起,将这本就凝重的气氛衬得像生死离别。
“对不起。”
风晏闭上眼,那滴晶莹的泪划过下颌,落在锁骨的位置,在衣服上洇出一点深色。
“我感受不到。”
他眉宇间盈满了哀愁,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凌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也不明白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觉得那眼泪化作冰冷的刀刃,在他心上劈了一刀。
他想自己还是逼得太紧了,风晏这般清冷的人,应该给他足够的时间想清楚,再表明心意的。
“算了,”他伸手抹去风晏脸上的泪痕,“不要勉强自己……我可以等。”
风晏蓦地抓住他的手腕。
如果不是凌然帮他擦拭,他甚至没感觉出自己落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