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说些什么？”旁边林刻听着两人的对话，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
可惜，这两个人都没有要回答他问题的意思。
这时候秦览余光里看到有一抹白色隐隐出现，但他并没有将实现投注过去，而是同样看着楼下站着的那两人，十分苦口婆心指正袁岭的错误：“陈老师，路是靠自己走出来的，哪有什么唯一，小丽听了都摇头。”
说着，他还像是在模仿“小丽”一样，在那里摇了摇头。
袁岭听出来了这两个人不是在诈他，而是已经认定了他就是陈老师，也懒得再多说其他，只道：“小丽七年前就死了，你们现在看到的什么，鬼魂？”
“嘿嘿，这还真……”秦览顿了顿，右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咳了两声，煞有其事问道，“小丽啊，你愿意出来见见那个负心汉不？”
袁岭双手环抱着，仰头看着六楼上天台的方向，对那两人报以看傻子的目光。他倒是要好好瞧瞧，那两人怎么给变出小丽来。
结果，下一秒袁岭就浑身不可控抖了一抖，连手都放了下来，往后退了两步，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而一旁一直懵懵的林刻，在此时掐人中也没用，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只因秦览和展煦身边出现了一道虚影。
那道虚影是一名有些瘦小的女生，穿着一身校服，扎着马尾，剪了齐眉刘海，清秀朴素，正是408号寝室的小丽。秦览和展煦在她桌位的照片中，见过这名女孩子的样子。
而在这道虚影出现的时候，之前秦览余光里撇到的那道白影，也跌跌撞撞跑了出来，最后停在几步开外，不敢再继续往前走。
正是先前随着灯光熄灭，消失无踪的小红。
袁岭死死盯着楼顶那突然出现的瘦小身影，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眼中满含着复杂情绪，隔着段距离在那里，秦览也没法从对方的眼中读出太多东西来。
而此时小红已经在几步外的地方，开了口：“小……小丽？”她的声音带着些颤音在里面，那一双眼中有怀念，有不敢置信。
在开口的时候，小红往前走了两步，想要去触碰突然出现的这道虚影，但却被小丽很快避开了。
小丽一下飘到了天台围墙上面去，她看着似乎有些焦急的小红，又将视线放到了站在楼下的袁岭身上，眼神似怨似恨，又带着些痛苦和难过。她张了张口，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通过口型来看，是在叫着三个字。
陈老师。
哪怕隔着六层高楼的距离，袁岭也看清了小丽的口型，而且耳边也似乎响起了对方在呼唤她的声音，一声、一声，没有停歇。
秦览眯了眯双眼，有些不确定靠近了展煦，低声问道：“他刚才是不是闪了一下？”
“嗯，”展煦同样低声回了一句，“开始变化了。”
就在刚才，小丽通过口型叫着陈老师的时候，秦览观察到袁岭整个人都像是信号不稳定的立体投影一般，闪烁了一下，而后又恢复正常。在展煦同他对话的那一点时间里面，袁岭的身形被拉长了些许，然后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如此反复变换不停，就像是原地开启了什么扭曲空间一般，空间只作用于他一个人。
袁岭在这边扭曲变化着，那边小红已经伤心到落下几滴眼泪：“你不愿意原谅我，我知道的……如果当初我勇敢一点站出来……”
与此同时，袁岭停止了变化，重回原样，他面色痛苦，看着楼顶的人：“小丽，当年我也是有苦衷的，不过你放心，过了今晚一切就会尘埃落定，你所遭遇的不公平对待，往后都不会再发生。你跟我来，我会把你安葬在你喜欢的、山明水秀的地方。”
小丽眼神动了动，似乎是想要飘到袁岭的身边去，可一旁小红却连忙跑来想要拦住对方：“不可以，小丽，不可以下去，他不是真的陈老师，他在骗你！”
秦览和展煦对视一眼，秦览凭空甩出了一根长绳，绳子一头成爪，牢牢卡在防护网上，另一边被展煦接住握在手中。就在袁岭和小红对峙的当头，展煦飞身一跃，从天台上跳出，朝着袁岭的方向直直落去。
一把消防斧出现在展煦手中，挥舞间斧刃就要落到袁岭的头上，可惜被反应过来的人给躲开了这一击。
袁岭一张脸都要扭曲变形了，声音暗含着怒气：“学弟这是干什么？！”
“附在别人身上好玩吗？”展煦却是带着一脸不屑的笑，“凯帝集团的小垃圾。”
被这么点出真实身份，还是用如此轻蔑的语气，袁岭气到快爆炸了，也懒得再继续伪装下去。他身形再次膨胀扭曲，不过几秒时间又如放了气的气球一般，干瘪下去，直到再充盈起来时，袁岭一分为二，真正的袁岭翻着白眼晕倒在地上，另一个分离出来的，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