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明白。总之,他只是有话不说瞒在心里惩罚自己,不是天生的难沟通,再加上…叔叔的原因,没有枪姐你想得那么要好。”
“噢~~”女人拉长了音感叹了一声,只不过那之中夹杂了些不太信任的意味。转过头面对身侧少女时又变得十分友善,“年年,那跟姐姐走吧?”
枪姐其实比闻翼还要年长,不过周围所有人都叫她枪姐,久而久之大伙也都默认尊称她一声姐。池年虽然犹豫,但还是拉住了女人的手,跟着对方离开了。
池一鸣一个人站在书房里不动也不说话,不知在想什么,竟出神到连闻翼走过来的拐杖声音都没有注意到。
直到人站在自己身侧出声唤了一句,池一鸣才猛地回神,仓促间转头看了闻翼一眼,之后又立刻别开头,深呼吸了一口气。
“想什么这么出神?”
“没什么,胡思乱想。对了,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吗?什么时候走?”
闻翼轻笑着问道:“我还以为你会跟着枪姐走一趟去送送妹妹?”
池一鸣闻言轻摇了摇头。
“枪姐那边我放心。而且除了你的事,我也另外有一件事需要找你说。”
闻翼表示他并不急,所以可以让池一鸣先把他要说的事情谈完。不过池一鸣是个犟脾气,只说按先来后到的规矩也是该闻翼先说,两边都说服不了彼此,闻翼最后轻叹了口气转身道:“那…跟我来吧。”
拄拐的人走得并不快,所以哪怕池一鸣的步伐因出神而变得很慢,也一样跟得上对方。
乘坐室内直梯到达了三楼,池一鸣抬头看眼才发现直梯是上行的。他原以为闻翼是要去换一身衣服,自己甚至已经转向卧室的方向了,此时,却听闻翼说了一句:“这边。”
闻翼指的方向与卧室遥遥相对,是占据了三楼一半面积的神秘房间。
池一鸣没想到闻翼带他来的地方竟然会是‘黑屋’。
那沉重的铁门上的机器验证了闻翼的指纹以及大门密码,最后锁扣才咔得一声转动了下。
池一鸣抢在闻翼拉门前主动过去,拉开了那扇看起来就十分沉重的铁门。
此时门虽然拉开,但屋内没有一丝光亮,甚至没有一丝自然光透进来。池一鸣已经隐约明白这间屋子为什么叫黑屋了,大概率这里面是完全封死的,可能一扇窗户都没有。
他已经有很不好的预感了。
闻翼现在池一鸣身后,伸手进去在墙边摸了下。
刹那间,刺眼的白光晃了池一鸣的眼。
在短暂几秒适应之后,池一鸣提步先走了进去,闻翼在他后面进来的,还顺手带上了那扇沉重的金属门。
明明是占据了三楼一半的空间,可黑屋给池一鸣的感觉只有逼仄与窒息。并不是现实意义上的喘不过气,而是心理层面上的压抑。
从地面到墙面再到天花板,都是清一色的黑,甚至头顶每隔半米设置的通风口也都涂成了相同的漆色。
偌大的空间内没有一丝温情的气息,有的只是陈列着物品的铁架子,以及一眼仿佛望不到尽头的‘黑’。没有窗户、更没有阳光,只剩下头顶刺眼的白炽灯在提供光亮。压抑程度与之前卧室相连的那间小隔间不相上下。
“黑屋…究竟是什么地方?你在这儿住过?”
这样的房间,池一鸣不懂房子的主人设置它的用意,他也清楚这间房子是闻翼从闻鼎天手里继承来的。
闻翼摇了摇头,并没有多解释,而是抬手指了指正对面的墙。
池一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注意到了那些照片。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他大步冲过去,托起下面一排的几张照片仔细看。
照片是旧照片,照片上的人也都是当初年轻的模样,其中就包括了他的养父池鹏。
和后来收养他们时不修边幅的颓废形象截然不同,照片里的池鹏意气风发,出现在每张照片里的他都是笑着的,那笑容也很感染人。
池一鸣也注意到了中间那张十三人的合照,年轻时的闻翼也赫然在列,就站在最中间的位置,被笑容灿烂的池鹏揽着。
拍照的时候,池鹏敞开的领口恰好露出了一枚被黑绳串着的黄铜吊坠,只不过那时吊坠还是扁平的片状,上面隐约刻了什么图案,只不过照片上太小了看不清楚。池一鸣将藏在衣服里的吊坠拽出来握在掌心,随即转身面对闻翼。
“闻翼,我想拿走这张照片。”
闻翼点头同意,池一鸣便转身将那张照片解下来,轻轻擦拭掉表面的灰尘,然后珍而重之将照片放进来外套的口袋里。
“那现在…你能告诉我带我来这里的用意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