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便。”
宋昭接通电话,压低声音,“干嘛?”
“我在大堂隔壁休息室。你过来干嘛,去门口迎宾去。”
宋昭挂了电话,郁明深还在静静等着他的答复。
宋昭略微一思索,接过桌上的名片塞进口袋,“明天郁总有空的话可以带着律师来一趟,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宋昭礼貌送郁明深至大堂门口,陆靡那个二傻子真听他的话坐在门口迎宾。方多堂侄女路都走不稳,垫着脚把红包递给陆靡,奶声奶气问,“老板娘,老板去哪里了呀,豆豆想老板带豆豆看新娘子。”
小孩子记性好,方多在家里给宋昭打过几次电话,称呼就被她记住了。
家里人笑着拉她,“哪有这么喊的,叫叔叔。”
宋昭捞起小孩,梳了梳她翘起的头发,逗趣,“叫他叔叔叫叔叔,叫我可得叫哥哥。”
陆靡起身把位置让给真正迎宾的人员,“前面是谁找你?”
宋昭往回一看,郁明深人已经不见踪影。
神神秘秘的,到底是要追谁,这么见不得人?
“没谁,一个奇怪的客户。”宋昭把孩子还给她家长,拉着陆靡去后台。
到了后台,宋昭翻找抽屉,从里面摸出一个黑色的戒指盒扔给陆靡,“喏,方多的戒指。”
陆靡把它收进口袋,目光在宋昭的左手无名指上多停顿了两刻。戒指的事情宋昭一点都没放在心上,就问了句什么时候买的,接着就没下话了。
另一半太迟钝可不是什么好事。
陆靡无声叹气。
“发什么呆呀?”宋昭抬手在陆靡面前打了个响指,“走了,方多要入场了,一会站位别站错了,你左我右。”
“好。”
…
会场顶上的灯光汇集门口,大门两侧应声而开。
范团一身洁白抹胸缎面婚纱入场,乌黑的长发一半散落一半盘高,杜宾叼着婚纱拖尾,脚步一晃一停跟在范团屁股后。
干冰蒸腾的冷雾如低空翻腾的云团,飘散至婚礼展台,管家等候在展台台阶旁,打扮成加勒比海盗船长的他伸出手,代替父亲的角色扶着范团上台。
台上的方多捏着捧花,紧张地不断深呼吸,眼看着下一秒就要泪奔,陆靡瞥着方多的手,小声提醒,“你放轻松点,别一会儿把捧花捏断了。”
宋昭小幅度摇头,“没出息,没出息。”
可能是太过于紧张,方多全然忘记了老板的威严,低声怒道:“两个没结婚的什么都不懂!”
“呜呜呜,”方多狠狠一抹眼角的泪水,化妆师给他打的底妆直接缺了一块,“五次我才结婚,多少年了,我终于结婚了,呜呜呜呜。”
宋昭,陆靡:“……”
请个心理医生,不,买个心理医生放公司,陆靡看完给方多看,结婚就这样,到时候饭团小姐要是有孩子了,方多不得产后抑郁,宋昭心想。
范团察觉到了方多的紧张,趁摄像师不注意,唇线拉直下弯,眼睛瞪大,cos她最经常发的香肠怪鱼看手机表情包。
方多的情绪一下子被打散,哭笑不得。
司仪开始念台词,等候了三四分钟,司仪念完第一段台词,管家郑重把范团的手交到方多手中。
宋昭拉着陆靡后退两步藏入阴影,等着绷不住的方多哭完。
司仪调和了两句气氛,方多依旧哭个不停,范团从一开始的安慰转变到受不了,她大喝一声,“收了!”
方多瘪嘴,范团把司仪手中准备好的信塞到方多手里,保持着暴风雨前的和颜悦色,“快读,我渴了。”
宋昭录下方多丢脸的一幕,随手转发至公司一部大群,让出差没能来瞻仰方多丢脸的同事,一睹方助理的风采。
【黄怡】:我就知道。
【钟冈】:我就知道。
【唐若淳】:我就知道。
……
宋昭一乐,一水的全线复读机。
说话结巴打哆嗦的方多,磕磕绊绊,总算念完了他的信,司仪笑着讲了些信里点到的重大故事,把话筒交给新娘。
宋昭舔了舔干涩的唇,“陆靡,去帮我拿瓶水来。”
陆靡沿着角落下台。
陆靡拿完水回来,台上已经进行到了交换戒指,宋昭杵在司仪旁边,眉头微蹙,近距离贴脸的摄影机多少还是让他不太习惯。
方多的戒指还在他口袋里。
陆靡把水放在角落,正准备上前。
“那么接下来,我们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
宋昭打开戒指盒,盒子里分明有两枚戒指。
陆靡一愣,打开了说是方多的戒指盒,里面赫然躺着一枚嵌着绿宝石的男士戒指,像一枚眼睛,有点土,但非要说,也能看得出来同宋昭的是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