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负责将您治好。”
覃厉展开针袋,替林曼华施针。
一个小时后,覃厉收好针下了楼,是柳漾来迎的他。
柳漾送他到门边时,面上的温柔消失殆尽,眸光闪了闪,透出一股阴狠劲。
“覃先生可以向殷家提任何要求,殷家都会倾力满足你,但请您别动小礼。”
小礼,已经过的够苦了。
覃厉只是闷声轻笑一声,旋即离开了殷家。
他没立即回覃家,怕撞到殷礼。
他去了顾家。
覃厉输入密码进入顾家的时候,顾时远正迷迷糊糊在地上爬行。
覃厉:“……?”
顾时远听见了响动,微微抬头。
一个颀长的身影盖住了光线,黑色的阴影笼罩在了顾时远的脸。
“傅哥,你这样……”
“像个打劫的。”
顾时远睡意被彻底打散,困倦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傅清韫:“……”
他在门边换了鞋后才进了顾家,顾时远给他端了份早餐过来。
“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顾时远困惑的问他。
最近这段时间,傅清韫在出行应该谨慎一些才对。
傅清韫将早餐推了回去,“我吃过了。”
顾时远撇撇嘴,将碟里的面包往嘴里塞。
“我心乱。”傅清韫说。
“又是因为殷家大少爷?”
顾时远一语道破,眼底的情绪变得复杂了起来。
傅清韫没答他。
但顾时远知道他猜对了。
“你别再把自己陷进去了。”
顾时远叮嘱道,“世界上已经没有傅清韫了,只有覃厉。”
傅清韫:“是。”
如果不是那枚药,他不会活着站在这里。
傅清韫死了。
在绝望的爱中死去。
涅槃重生的是覃厉。
思索间,傅清韫哑着嗓音咳嗽起来。
顾时远赶忙递了张纸过去,傅清韫将纸捂在唇边,血液洇透纸巾染红了掌心。
顾时远又抽了两张递给他,神色凝重的问,“怎么还会咳血?”
“那枚药很毒,虽然排去了积压在我体内相冲多年的药素,但终归有些淤血清不干净。”
傅清韫继续说,“这次能捡回一条命,是万幸了。”
他本以为,他会死在除夕夜。
但他没死。
可傅清韫死了。
死在含苞待放的彼岸花花海里。
死在了无烟花的除夕夜。
“你总这么咳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顾时远叹了口气,将他从思绪中拉扯出来。
“等淤血排出来就好了。”
傅清韫淡淡道。
顾时远沉默了好一会,掀起眼皮有一瞬没一瞬的看向他,眼中仍有怀疑,“你真能说放下就放下?”
四天前,顾时远为傅清韫在偏僻的墓园里买了个位置,要将他钉棺下葬时,傅清韫醒了。
他虽醒了,却咳了一滩又一滩的黑血。
整个人虚弱至极,气若游丝。
他要送傅清韫去医院,但被傅清韫制止了。
傅清韫令他继续钉空棺下葬,顾时远不懂,但还是照做了。
顾时远也是从这时候才知道,久负盛名的江城医圣覃厉就是傅清韫。
他医术无双,却救不了自己。
傅清韫自从回到云阁后一直有调养身体,但一日药一日毒,体内的药素紊乱,医石无医。
穷尽七年,他依旧束手无策。
最后只能铤而走险的融合了几种含有剧毒的药材入药,在穷途末路时,为自己最后博一次。
在没有烟花的除夕夜里,他博赢了命。
第61章 我能碰你吗
服药时,傅清韫曾在心里许诺过自己。
下辈子,不再爱殷礼了。
如今八年前欠下的恩情,他也还清了。
他不会再对殷礼动情了。
“放下了。”
傅清韫说。
“对你这三个字我持存疑态度!”
顾时远一脸不相信的看向傅清韫。
……
覃家。
殷礼做了个梦。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飞机上。
“许年,你真想好了?”
殷礼微眯着眸子望向身侧的面容清隽的许年,眼神中不乏欣赏。
他喜欢好看的东西。
也喜欢好看的人。
许年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人。
“想好了。”
许年语气坚定。
他将外套脱下盖在了殷礼的肩上,“京城很远,少爷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到了我会叫您。”
他的嗓音温柔。
正拿着毯子过来的下属被殷礼冰冷的眼神给阻止了。
“好。”
殷礼笑着对许年点点头。
他在飞机上睡了五个小时,飞机终于抵达了京城。
私人飞机刚落地,就有工作人员来接。
“殷少爷,辛苦了。”
漆黑的夜里,飞机场灯火通明,穿着黑色西装的工作人员笔挺的将身体排成了两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