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父亲喜欢他,觉得他为人谦卑,待他极好,教他许多。在清韫二十岁时,父亲曾向我透露有意透露有意要立清韫为下任家主。”
“但越辈做家主,难以服众不说,极易遭族中长辈不满。何况二弟对家主之位势在必得。我知他难,但我并不想插手云阁内部竞争一事。”
“我将自己锁在房间里养花,不问世事。”
傅天麒说到这的时候,忽然哽住了,眼眶也湿了大片。
“在清韫二十一岁时,三弟双腿残废。是二弟雇的人,我亲眼所见。但这事没人知道,加上三弟又是一位私生子,并不被父亲所喜欢……”
“这事也就没闹大,紧接着,二弟就开始对我下药让我致幻发癫。其实自从他打残三弟的腿时,我就开始提防着他了。他送来的东西,我都没吃。”
“清韫二十二岁时,父亲去世,立下遗嘱将云阁传给清韫。这时,正是他最需要我帮助的时候。”
傅天麒忽然顿住了,心里如同万蚁噬心,将他的血肉撕扯的模糊。
“但我却躲起来了,我开始装疯……如愿将自己送进了精神病院。”
“我很懦弱,但我厌恶这种家族的争斗……也厌恶他。”
“我只想要安静的生活,他失踪的那一年里,我很清静。可他失忆回来后,每次来看我,我都觉得愧疚,这种愧疚一直伴随着我度过了八年,整整八年……”
傅天麒没说话,只是仰着湛蓝色的天空,勾起苦涩的薄唇轻嗤一笑。
都说过眼云烟,这份愧疚永远散不干净。
他失去了作为父亲应有的责任。
在傅清韫死后,他才幡然醒悟的站出来。
他望着殷礼毛衣上挂着的长命锁,眸中的酸涩感更甚。
“你戴着的这块长命锁,是清韫的母亲在生他前为他准备的百日礼,他视若珍宝。”
傅天麒继续说,“但在我骂他是踩着别人性命出生后,他再也没戴过。”
或许,傅清韫也觉得他不配长命百岁吧。
可那时候,他不过六岁。
这些话,他真的懂吗?
又或是,只觉得自己惹父亲生气了,就不戴了。
直至几年后成熟了些才懂?
傅天麒也不知道。
更不敢想下去……
殷礼倏地明白,为什么傅清韫未死却不愿回云阁。
甚至将假死一事告诉顾时远,也不曾告诉傅天麒。
在傅清韫的心里,他觉得他的亲生父亲是希望他死的。
这件事,傅清韫很早很早就明白了。
殷礼的眼角也有些发酸,心里深处的爱意滚烫灼人。
难怪傅清韫会如此爱他。
是他将傅清韫带出的深渊。
是他在傅清韫爷爷死后给了唯一的爱。
是他在傅清韫失忆时,一笔笔的描绘着他的轮廓。
关于殷礼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段记忆。
对傅清韫来说,都是那样的美好。
殷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云阁,是傅清韫爷爷的遗愿,也是他的。”
“我想替他守住。”
殷礼说,“就像他守住我那样。”
“殷先生,我替清韫,替云阁上下感谢您。”
傅天麒站起来对殷礼深鞠一躬。
殷礼这次没拉着他,只道:“恕我直言,您没资格代替清韫。”
“我是有条件的,我出资八亿帮云阁共渡难关,但我需要占股,并且参与云阁的大小决策。”
傅天麒:“好”
第96章 傅清韫我爱你
……
办公室里。
傅清韫上课结束,正在办公室里批改学生的作业,门口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进。”
傅清韫头也没抬。
他知道,门口的人不是殷礼。
他的小孔雀,不会敲门。
只见一位女老师手中端着一盒糖,递到了傅清韫的面前。
“覃老师,我结婚了,今天请大家吃吃喜糖,你看看你有没有喜欢的?随便挑,我那还有好几盒。”
女老师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傅清韫看着糖盒,放下了笔,挑出许多草莓味的糖果,还有几个软糯的棉花糖。
“谢谢文老师,祝你新婚快乐。”
傅清韫笑着说。
文老师眼尖发现傅清韫挑的都是粉色包装的糖果,颇有些难以置信,“谢谢,话说……覃老师喜欢吃草莓味的糖?”
傅清韫:“家里小朋友喜欢。”
文老师一脸震惊:“覃老师结婚了?!”
傅清韫笑着摇摇头,“还没。”
文老师瞥见了傅清韫脖颈上的吻痕,CPU都干烧了,离开办公室时满头的问号。
傅清韫将糖果放在口袋里时,摸到了早上殷礼给他的两颗草莓糖,不自觉的又想到了殷礼喂他吃面,和他解释让他不要多想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