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沉默片刻,机械音里似乎带着些犹豫:“如果宿主沉浸在其中穿越的身份之中不能自拔,很有可能会逐渐失去意识,永远成为这个故事中的一个角色……我前一个宿主,就是因为沉迷于那个世界,让身份的真实性模糊了界限,于是被永远地困在了那里,轮回往复,扮演着一模一样的角色。”
听了009的话,无双心里一惊。她缓缓站起身子来,目光再次投向那幅开元太祖的画像,眼中却多了丝警惕。
是了,她不是姬虞,她是无双,是要飞升破天的魔教教主。
当她走出宗祠,夕阳已渐向西坠,涂抹出一片浓烈的金黄。当无双回到青宫时,狭长回廊上,夕阳余晖落在地上,如同一道金色的河流蜿蜒流淌。而宫内,丝竹奏乐,鞭炮作响,每一个角落里,都回荡着婚礼的欢快之声。
无双尚未完全走入寝宫,阿梅便脚步匆忙地前来禀报道,“薛家二郎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无双轻轻点头,裙摆飘飘,她走向青宫正门。那里,锣鼓声渐近,随后,身着锦袍骑着烈马的薛景诏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夕阳如烈火般染红了他的衣裳和她的裙摆,那一刻,众人簇拥之中,两人站在一起仿若天边日月同辉。
薛景诏轻巧地从马上跃下,他走到无双身旁,两人并未多言,但眼中已经有了心照不宣的默契。
这时,一名身穿华美朝服的内侍匆忙走来,他手里捧着一只精致的螺钿描金礼盒,对无双行礼,并恭敬地说:“殿下,这是陛下和皇后娘娘赐下的贺礼,祝您与薛公子永结同心,百年之好。”
无双与薛景诏两人目光交汇,相互间眼中闪过一丝默契的笑意。
阿然小心翼翼地接过礼盒,无双轻轻扫了那礼盒一眼,向内侍道:“玄奴多谢阿爷。”
说着,阿梅上前,她的手中握着一包金豆子,笑着递给那内侍说:“公公一路辛劳。”
内侍脸上笑意更加浓烈,迎上来,眉飞色舞又道:“恭喜殿下,这下子圣人双喜临门,可要高兴坏了。”
无双的眼眸中掠过一丝疑惑,纤细的眉微挑,好奇地问:“双喜临门?何为第二喜?”
内侍笑得更为灿烂:“这不是上个月,耶律大人代表突厥汗王送来消息,愿与大昭结秦晋之好。”
这情节在原著中并未出现,宣武帝亦未与她提及。无双心头警兆生起,轻咬红唇,再追问:“陛下已经答应了此事?”
内侍轻轻颔首:“正是如此,已定下了晋王的嫡次女。陛下对此事很重视,甚至在收下汗王画像时,还考虑了好一阵子。”
无双心头猛地一震。“画像?”她再次确认。
内侍微笑,点了点头:“是的,耶律大人想得周到,担心陛下对可汗不够了解,特意送来了汗王的画像,以示诚意。”
听到这话,无双背脊一凉,冷汗涔涔。她顾不上太多,不顾周围人的阻拦,一把拉过薛景诏带来的那匹汗血马,冲出了府,朝着陇雀家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身后,不明所以的众人对视一眼,想要追赶,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日千里的骏马消失在人群之中。
无双一路策马狂奔,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她几乎可以确定,因着那画像,宣武帝早已对陇雀的身份起疑,他特地让她送陇雀回家,就是为了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对着陇雀下手。
握着缰绳的手冷汗津津,无双骑着马在都城繁华之地疾驰,就在他即将抵达陇雀家巷子口的时候,却忽然勒马。原因无他,巷子口,兵部侍郎郑雄兆带着一路重兵,已将巷口结结实实地堵了起来。
见无双策马而来,郑雄兆脸上露出一抹惊诧。
“殿下怎么来了?”他问
无双冷声道:“放孤进去。”
郑雄兆面色一僵,解释道:“禀殿下,我等奉皇命捉拿奸细,任何人不得入内。”
“不得入内?”无双脸上露出怒意。一闪身,就近从一名侍卫腰间迅速抽出利剑,只见剑光一闪,伴随马嘶,她犹如风暴般冲入了巷中。
想着她的身份,郑雄兆自是不敢对她动手,回头见到南无消失在巷子深处的紫色身影,只得连忙叫人回禀宣武帝。
急促的马蹄声在幽深巷内格外清晰。
无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见到陇雀。然而当她走到陇雀家门口的时候,却只见地下横七竖八的尸体。无双用剑尖撩开一人胸口,上面的飞龙烙印即使染了血却仍旧十分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