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过后,江晚很轻地眨了下眼,换好表情抬起头看路星珩,“刚挨的时候痛,现在好多了。”
路星珩声音很淡,听不出语气,“缓过来一些了?”
江晚低声,“嗯。”
江温言说的很多话路星珩都不是很赞同,比如他在江晚反胃的时候给他喝醋、自己打了架把烂摊子丢给江晚……但有一句话他说的对,他这个哥哥真的很容易被吓到,受了委屈还总是强撑。
“不去医务室。”路星珩拉过江晚的手腕,牵着人往回走。
“哦。”
江晚没抽手,路星珩的手温暖干燥,稳稳地拉着他走了好长一段路。一直到了寝室门口,洒扫阿姨唠家常的声音涌入耳膜,江晚才倏然回了神。
他抽回手,顺势从校服口袋里摸出寝室的钥匙,拧了两下没拧开。不知道是不是江晚的错觉,他总觉得路星珩在看他。
路星珩:“江晚。”
“啊?”
“往左边转。”
在江大住了一年半,还是第一次没能打开宿舍门。江晚干笑一声,试图开个玩笑缓解尴尬,“可能是被打傻了,连门都不会开了。”
“没有。”
手上覆上一抹温热,路星珩手把手教他拧开了宿舍门。“开了。”
进门的时候,路星珩很轻地揉着江晚的后脑,不知道是在安抚还是别的什么。
“吾等终于得以重见天日!”徐以宸就像一只撒欢的大野猴。“班长!好想你啊。”
“一边凉快去,别碍事。”江晚拨开徐以宸,看到满桌子的水果零食,嘴角抽了抽。
这俩货小日子过的很滋润,在寝室找了个电影看着,昨天江温言妈妈还给带了不少吃食,简直乐得不行。
在寝室玩嗨了,想上课什么的都是屁话。
电影还没放完,江晚凑过去看了一眼,很轻地“咦”了一声,“你俩挺重口啊,边看无头丧尸边吃饭。”
“脸怎么了?”江温言看着江晚红肿的半边脸。
江晚下意识遮掩,“睡着磕桌子上了。”
江温言:“你就不能看着点?怎么磕的能肿成这样。”
“多大人了,睡个觉还能伤到自己。”
“是是是。”江晚敷衍应着。
“江晚。”路星珩翻出碘伏和棉签,站在江晚床侧。“过来。”
“噢。”江晚慢慢挪了过去。
路星珩把碘伏放在桌子上,“右手手腕上自己喷一下药。”
江晚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凳子,“你不坐么?”
“等会。”路星珩去卫生间打了盆热水,濡湿了毛巾。
他回来的时候,江晚正鼓着腮,手指小心点了点红肿的地方。
“别用手碰。”路星珩把拧干的毛巾递给江晚,“擦一擦。”
“谢谢啊,路神医。”江晚打着诨,接过毛巾很轻地擦着下巴,额头,眼睛……就是不擦伤处。
他就这样磨蹭了一会,一直到毛巾由热转冷才开口道:“路星星,冷了。”
路星珩唇角很轻地挑了一下,速度太快,分不清是不是在笑。“就这么怕疼?”
江晚嘴硬,“没有,是毛巾冷了。”
“嗯。”
路星珩重新洗了毛巾,这次在江晚要接的时候偏了手。“我来,不会疼。”
江晚肩颈线条绷直,睫毛也很轻地颤着。
路星珩单手从兜里摸出手机,一个电话拨给了温祈安。
温祈安那边很安静,能听到很柔和的古琴音。路星珩直接开了免提。
“星珩,怎么啦?”
路星珩:“没事,打扰到你了么?”
“没有,我在画画。”温祈安收了画具,“你和兔兔在一起么?”
江温言和徐以宸还在看丧尸片,正亢奋着,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嗯。”路星珩声音放轻,“他有点心慌,你讲个故事哄哄他。”
江晚使劲攥了下手。
“兔兔?小乖乖在么?”温祈安声音温缓了不少。
“在的。”江晚声音有点轻微的哑。
温祈安没多问,路星珩这么说了,她真的就开始讲故事了,“想听什么?”
江晚:“什么都行。”
温祈安:“我最近看到了一个很土狗很一夜情的故事。”
“京圈公子出了名的恪守理法。世人皆知,他手上带着一串佛珠,无悲无喜。”
“兔兔,上面说,他这个佛珠一旦拿下去,方圆十里必将血海蜿蜒,衰草枯杨。”
路星珩拧干了毛巾,轻轻擦着江晚的伤处。
江晚问的很真诚,“为什么?是有人看他拿下来过么?”
温祈安想了想,“应该是有的。”
“佛子一向清心寡欲,却对那日醉酒乱入的少女动了心。”
“但少女一心只喜欢她同父异母的哥哥,对哥哥死缠烂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