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球冰箱贴?一模一样。门后的太阳花挂钩?一模一样。阳台上的多肉植物?还是一模一样。
许云渺转了一整圈,几乎要放弃之时,终于发现了不一样之处——这儿的阳台上,没有那盆长得像蒜苔的盆栽!
可如此就更奇怪了,盆栽个头也不小,按荀斯桓的强迫症性格,角角落落的细节他都注意了,怎么偏偏漏了它?
又或者,荀斯桓是故意的?说不清,但总之,这个人身上的“疑点”越来越多了。
荀斯桓做了个悠长的梦,整个人疲惫得像刚从沙漠徒步归来,醒来时,喉咙冒火,浑身都痛。
他记得,梦里有五六个许云渺,都在对着他说话,他却听不清,只觉耳边乱哄哄的,心情急吼吼的。
越听不清,他越逼着自己集中精神,逼得太紧了,把自己给着急醒了。
他睁眼愣了会儿神才注意到身上衣服已经汗湿了,要是让许云渺闻到他一身汗味儿,肯定要躲得远远的。
对了,昨晚许云渺应该是从机场赶回来了吧?如果那段模糊的记忆不是他在做梦的话。
荀斯桓翻身起床,踉跄着满屋找了一遍,四处不见许云渺人影,可屋里又满是有人来过后留下的痕迹。
他正懵着,房门开了,许云渺带着一身雨天的潮气进来了,却见他邋里邋遢地呆立在客厅里。
“你……这是干嘛呢?”
“渺,云渺。”荀斯桓讷讷叫了一声,回神后,几步上前要去接许云渺手里看着有些沉重的塑料袋。
许云渺退了一步,嫌弃道:“我拎得动……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
被嫌弃是在意料之中,可真被躲了,荀斯桓还是会委屈,尤其,失忆前的许云渺可不会在他生病或醉酒时真躲着他,虽然嘴上总是嫌弃的。
许云渺看出他失落了,无奈哄道:“别耷拉个脸,不是嫌你臭。赶紧去洗澡换衣服,不然着了凉,又烧起来。”
荀斯桓洗了个热水澡,病好了九分,留下一分,一会儿对渺渺撒娇时用。
他擦着头发出去,转了一圈没看见许云渺,正要着急,听见厨房里有动静,许云渺竟在灶台边站着。
他悄悄摸进厨房,从背后把人抱住,湿头发蹭了许云渺满脖子满脸颊的水。
“怎么不吹头发?”许云渺象征性地推了推那不安分的脑袋,很快收了手去搅动锅里的不明红色汁水。
荀斯桓趁病着,十分没羞没臊,说:“你这台词不对。按小说桥段,你应该立刻去拿吹风机帮我吹头发的。”
“自己动手,爱吹不吹。”许云渺噎他,用调羹盛起一勺汤汁,吹到半凉,喂到荀斯桓嘴边,“尝尝看,罗宋汤。”
荀斯桓对许云渺的厨艺之差是有经验的,硬着头皮喝了那勺汤,发现自己还是高估许云渺了。
这哪是罗宋汤,简直是番茄汁兑醋,酸得荀斯桓表情失控,天灵盖差点被那酸味击穿。
许云渺看见荀斯桓皱在一起的五官,心下了然,厚脸皮给自己找台阶下:“解酒汤嘛,酸一点效果好,你多喝点。”
荀斯桓老实地抱走了汤,坐在桌边,一勺子一勺子逼自己喝,可实在太酸了,喝到后来,牙都酸倒了半边。
许云渺看着也觉得不落忍,夺了汤说:“行了行了,不给你上刑了。”
荀斯桓抖了个机灵说:“那你消气了没?”
许云渺不想回答,装着听不懂,没理会这问题。
荀斯桓自问自答:“你接了电话就赶回来了,所以一定不生我气了,是不是?”
“生气和心疼是两回事。”许云渺表情很是傲娇,“男朋友病得说胡话了,我也不至于狠心到一走了之。”
“我说什么胡话了?”荀斯桓有些紧张。
许云渺不动声色,目光落在主卧门把手上,说:“你说门坏了。”
荀斯桓一噎,心道,醉酒果真误事,犹豫半天才敢问:“云渺,你是不是以为我把你当什么人的替身了?”
“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向你解释清楚。”
许云渺轻轻叹气:“我答应给你时间,你也要给我一点时间,让我理理心里这一团乱麻。我改了后天的航班去新港城,如果你身体——”
“我开车送你。”荀斯桓打断他,脸上的撒娇大狗表情收敛了,只余落寞。
“到那儿了,多给我发照片,别乱吃东西。新港城潮气重,我给你装了头疼药,但你也不能把药当饭吃,知道吗?”
“手机要及时充电,别让我联系不上你。我买了个无线充电器,是你喜欢的熊样儿,放在箱子夹层里,你到时放在床头,睡觉时一搁就能充电。”
“还有,要是真有紧急情况……你就联系黎言卿。”荀斯桓说到这里还是露出了不太情愿的表情,“我从申城赶过去,再快也要7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