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渺手艺不咋地,嘴刁第一名,帮不上什么忙,却爱围着做饭的荀斯桓指手画脚,还被荀斯桓惯得越来越挑嘴。
某次荀斯桓出差,刚到了外地就收到了许云渺的电话,是通知他一个噩耗——出租屋里的老旧马桶堵了。
荀斯桓忙着赶去项目现场,只交代许云渺找个师傅上门修,便匆匆挂了电话。
没成想,大半夜许云渺又打来电话,语气满是自豪,炫耀说自己按照网上的教程,自己疏通了马桶,省了几百块修理费。
荀斯桓挂了电话,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有洁癖的渺渺,课桌都要消毒的渺渺,跟着他吃着苦,甚至学会了通下水道。
也因为工作压力大而吵过架,也因为总在加班不能一同出游而冷战,也有疲惫万分想要辞职回家,服软过舒服日子的时候。
可许云渺像能解百忧的妙药,总有办法让荀斯桓笑出来,总有办法让无聊枯燥的生活变得充满小惊喜。
比如,荀斯桓的生日,许云渺总当做和别的重大节日一样,坚持要认真庆祝。
某年生日碰上工作日,荀斯桓还要出差,临出门前二人还因为“要不要浪费时间过生日”吵了一架。
许云渺生了气,还真憋住了不给荀斯桓庆祝,甚至生日当天连一个问候的电话都没有打。
荀斯桓忙碌一天回到宾馆,看着空落落的房间,忽而觉得格外寂寞,格外怀念某些变着法儿给他生日惊喜的许小猫。
正犹豫要不要给许云渺打个电话,主动道歉言和,敲门声传来,大晚上的,门外竟然有人喊“荀先生您的外卖到了”。
荀斯桓没点外卖,猜着或许是许云渺没忍住又给他准备了生日惊喜,大概是远程给他点了只生日蛋糕外卖。
他抱着猜测一开门,还是被许云渺给震惊了——宾馆门外,抱着蛋糕和烧烤正冲他笑着眨眼的人,居然是许云渺本人。
什么争吵,什么疲惫,在荀斯桓见到许云渺的那一瞬间就灰飞烟灭了。
只是可怜了千里迢迢坐火车赶来给人过生日的许小猫,疲惫赶路一整天,晚上还要被人吃干抹净,累得一沾枕头就睡死了。
另一年生日,二人在小公寓里喝得微醺,窝在床上看文艺电影,电影放到一半,二人忍不住胡闹起来。
酣战之时,紧要关头,荀斯桓身下一轻,就听见“哐”一声巨响,那张本就颤颤巍巍的廉价木架子床被二人折腾塌了。
许云渺也被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哭笑不得说:“荀斯桓,你看看你干得好事!房东肯定要趁机讹我们一笔了!”
“现在是讨论钱的时候吗?”荀斯桓也哭笑不得,“摔到哪儿没有?腰有没有磕疼?”
许云渺摇头,支着胳膊要抽身,荀斯桓不许,命令道:“不疼就躺好别乱动。”
“躺什么躺,你个疯子,都这样了还继续啊!?”
“塌了就塌了,我刚好不用收着力气。”
事毕,两人汗涔涔倒在床上发愣。荀斯桓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感慨起来:“对不起,渺渺,你明明不用跟我住这儿的。”
“我记得毕业那会儿你不是还扬言要找个朝九晚五的工作,三十岁就提前享受退休生活的吗?为什么非要跟我一起吃苦?”
“哪有为什么,就是我愿意呗~”许云渺嘲笑他,“干嘛突然这么肉麻?荀斯桓,你演电视剧呢!”
“电视剧里,这时候我该向你保证,我一定努力工作赚大钱,带你过好日子,住大房子。”
许云渺讥诮道:“那电视剧里,这时我应该温温柔柔说,没关系,没有大房子,只要是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就很美好。”
“那现实生活的渺渺是怎么想的?”荀斯桓翻身,饶有兴味地看着许云渺。
许云渺一撇嘴说:“现实生活中的渺渺,还是想和你一起住大房子的。”
荀斯桓忍俊不禁,凑过去一下下吻许云渺的脖颈肩膀,又调笑说:“小势利眼,住大房子是有代价的。”
“什么代价?……荀斯桓,你干嘛,床都被你闹塌了,你还不消停!”
荀斯桓没有食言,努力工作第三年,二人从小公寓搬到了竹杨苑,拥有了器具齐全的大厨房和不会轻易塌方的床。
可努力工作的代价,是更少的休息时间,日复一日的加班,时常紧绷的神经,和巨大的考核与晋升压力。
像荀斯桓这样要强的人,更加如此,而工作的负面情绪难又免影响生活,许云渺总是第一个要承受他这些负面情绪的人。
别说许云渺这样敏感细腻的性格,就连荀斯桓自己都觉得,不停歇的工作磨平了他的棱角,也把他变得越来越无趣又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