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淩步子停得很快，转身，看向冉暮秋。
冉暮秋肩头披着一块拿来擦过头发的毛巾，整张脸蛋被簇得愈发的小，也不知是不是方才淋了雨，还是在因为什么生气，少年鼻头有些红红的，眼睛也黑黑亮亮的，一副极招人欺负的可怜相，却仍然在冲他颐指气使、发号施令：“你留下来。”
他道：“一道去浴池，伺候本少爷沐浴。”
冉暮秋方才想了又想，觉得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凭什么啊？那可是他辛苦攒的虐心值哎，说掉就掉了！
所以冉暮秋决定，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在今晚将季淩欺负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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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边的浴池子果然已经被安置好了一应物件，中央的大池子里早放满了热水，偌大的室内水汽氤氲缭绕。
富贵人家的小少爷沐浴，有婢女在一旁近身伺候，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更何况冉家小少爷少时心智混沌，更是没法儿在这般大的浴池里独个沐浴的。
不过，自打数月前，小少爷就突然吩咐一应贴身侍女都不必再贴身伺候，像是更衣、沐浴一类，也不要任何下人再近身。
冉府上下只当小少爷心智恢复后性情发生改变，倒也不觉奇怪，可今日却是不知为何，又转了性了？
是以他那句话一说完，几个下人就互相对视了一眼，都觉奇异。
唯一面色未大改的，恐怕也就季淩一人。
冉暮秋浑然不知自己一句话传出去了多大的八卦，满脑子都是想着一会儿要怎么折腾他。
季淩回房取了些衣物，落后冉暮秋半炷香进去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少年稍显慵懒的靠在大理石垒砌的池壁上，浑身都没在水中，只露出两条雪白纤细的手臂，微微仰着脸，仿佛是在发呆。
季淩稍显无措的站在一旁，见冉暮秋没有吩咐，抿了下唇，也一点点的抽掉自己的腰带，除去外袍，慢慢的下了水。
冉暮秋正沉浸在自己今晚一定要使劲的欺负季淩，不仅要把八点抢回来，还要好好的刷、多多的刷，最好可以一下刷到五十的美好幻想里，忽然听到一阵水声，连忙抬眸看去。
然后一下就傻了。
青年身无一物，露着宽肩窄腰，若非这池水够深，隐去了他腰部往下的地方，不然此刻，冉暮秋早将主角受完全看光光。
冉暮秋一下就脸红了，几乎是瞬间就慌得不得了。
等反应过来后，他就迅速从水里直起一点身体，背对着季淩转过身，耳根通红的道：“你、你脱衣服干嘛呀？”
转得太急，还差点被溅起来的水呛到，冉暮秋咳嗽了两声，又在水里扑腾了两下，才勉强撑稳了身体，觉得自己窝囊极了。
季淩目光落到眼前距自己不过三尺远的少年的肩背上，半晌，才道：“方才是少爷说，要妾身近身伺候。”
冉暮秋通红着脸，磕磕绊绊道：“可是你穿着衣服，也可以在台阶上伺候啊！”
季淩：“……”
小少爷大概是真的太害怕了，就仿佛季淩是个洪水猛兽，全然忘了先前颐指气使，要他进来伺候的究竟是谁。
他背对着季淩，只差将自己贴到池壁上，一头乌发被拢到肩侧，露出一整片如玉的肩背。
约莫是真的紧张得不得了，他被热水泡得微微泛粉的手指蜷起来抵着池壁，肩膀也微微缩着，那两扇小巧的肩胛骨就像一对振翅的蝶。
季淩盯着那扇蝶看了一会儿，视线下垂，便看到一滴沾染在他皮肤上的滚润水珠。
那水珠顺着少年精巧微凹的腰线下滑，最后落到一枚小巧的腰窝里，不愿离去似的，调皮的打了个转儿。
季淩的喉头便也跟着，细微的咽了咽。
“抱歉。”青年的声音微微的有些哑，但倒仍是平日里那副恭敬的模样，“是妾身考虑不周。”
说着，他看了看远在一旁，但已然沾湿的衣服，略有些为难的道：“少爷稍等，待妾身换身衣服。”
说着，就要起身，似是要从侧边的台阶上直接上去。
虽然是主角受，但季淩身量高挑，比寻常男子要高出一些。
但冉家父子俩却都不是什么高壮的身材，因此，饶是这浴池的水已然不算浅，但却仍只没到季淩腰部以下，他这样再往上去一点，恐怕下一瞬，就能看到——
冉暮秋脑子都快炸了，连忙叫住他：“算、算了！”
他僵硬着脖子，结结巴巴道：“好、好吧！算了，你不要换衣服了，就这样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