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绍挑眉,“你在里头躲着,我在外面当靶子?”
“……”冉暮秋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绍自然也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嘴欠过后,就同他解释道:“外头味儿不对劲,来的应当是种——”
说到这儿,他似是觉得难以启齿似的,“啧”了声,道:“总之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往里面去就是了。”
男人的语气不同寻常,冉暮秋顿时也没了要吵架的心思,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小声问:“……到底是什么啊,连你也打不过吗?”
江绍先是没答话,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忽而一伸手,将冉暮秋往他身上一拉,冉暮秋脸一下撞到他身上,痛得皱了一下鼻子,就没再说话了。
老旧狭窄的水泥管道内,两人紧紧挨在一起,一同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冉暮秋不是异能者,听觉到底弱些,但饶是如此,在一片寂静之后,他也逐渐听到了些动静。
是某种兽类张着嘴巴、吐着舌头,粗重喘息的声音,连同三三两两、稀稀拉拉的脚步声,在一起靠近。
这声音越来越明晰,像动物又不像动物,像人又不像是人,怪异得很。冉暮秋忍不住屏息,揪住男人的衣襟。
大概是实在有些害怕,动作有些重,江绍衣服领子都给他揪歪了一点,低头看他,就见少年眼睫毛紧张地扇着,整张脸快要埋到他怀里。
“怕?”
怀里的小脑袋点了两下,长长的眼睫毛都快眨到他身上。
江绍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起了点心思,压低声音,慢慢地开了口,回答他方才的疑问。
“不是打不过。”男人道,“外面这种东西,如果就我一个,好解决的很。”
冉暮秋:“……”
像明白他想问什么似的,江绍又道:“但现在带着你,那就不一样了。”
冉暮秋抬头,愤愤地瞪着男人,显然也听出了对方的弦外之音——
是在说他就是一个拖油瓶。
然而,江绍却没继续就这个话题笑他的意思,而是陡然凑近,在他耳侧,低道:“不知道你见没见过,被变异动物神经毒素污染过的人?”
冉暮秋一下愣住。
他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可又瞬间意识到什么似的,心脏开始“砰砰”地跳得飞快。
江绍打量他一会,一牵唇,“没见过?”
冉暮秋眼睛慌张的乱转,很轻的点了两下头。一边在心里想,难道外面来的,就是这种东西?
“没见过也没事,我说给你听,你就知道了。”男人轻笑一声,“动物是什么样,总知道吧?”
“脑子里没其他东西,除了觅食,就只剩下交.配。这就是动物。”
“人被动物污染,也会变成这样。见到好看的异性,就会扑上去。”
他故意吓他似的,声音里带点儿恶劣:“所以我才说,如果就我一个,能打得过。可有你在,万一被他们看见还有个长得像妹妹似的,那些发了.春的东西一下发狂,我一个人怎么对付得了?”
冉暮秋:“……”
男人这话看似恶劣,像在欺负人,可实际上,又不算完全的在说假话。
有些设定,剧本里其实有写,只是并不会用这般直白粗俗的语言描述出来而已,也并不是剧情重要的部分。因此,被江绍这样讲出来,冉暮秋其实没有太多疑惑,就和原剧本里的寥寥几段话对上了号。
他紧紧抿着嘴巴,脸色有些发白。
的确害怕,可脑子里想得更多的,却不是“外面那些东西”,而是徐岳死前的样子。
……徐岳就是被变异动物“污染”过的人。
可冉暮秋分明记得,在被谢闻一枪结果之前,徐岳只是个有些腼腆、爱干净的男孩子。
他一路上对冉暮秋都很好,除去在集装箱里的那一晚稍微出格一些,其他时间,称得上小心翼翼,弯着眼睛叫他“小冉哥”,总是把烤肉最嫩的部分让给他吃。
……和江绍此刻描述的,没有半分相像。
冉暮秋揉了一下眼睛,把脸别了过去,又拿手捂住两只耳朵。
这就是不愿意再听的意思。
可男人大约是打定主意了就要欺负他,低沉的声音仍旧响在他耳侧,“见过动物交.配吗?”
“那些东西没长脑子,要是被抓住,它们只会想着要怎么爽。像畜生。”
像怕他不懂似的,还笑着用更容易理解的话解释了一遍:“会比爱去‘破棚区’的那些畜生,更像真正的畜生。”
冉暮秋脑袋又埋低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