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来,他们已经今非昔比。
他沉默半刻,倏而出声:“将师兄师姐请来。”
此刻与云挽月一同来的那几人彻底傻眼,为首那人看着云挽月毫不犹豫下毒,又毫不犹豫威胁,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或许被耍了,所谓加入投靠都是假的,全凭她一张嘴。
身边响起同伴的声音:“老大……这,这该如何是好?筹算公子不会怪罪咱们吧?要不趁这个机会偷袭他们表忠心?”
他恨铁不成钢,一把拍在人头上:“疯了吗?偷袭?筹算公子啥样你没瞧见?还偷袭?”
“诶呦,那怎么办?等着被罚?”
他沉思片刻,常年身在底层的直觉告诉他,这一次恐怕要翻天了。
“再说,无论如何保命要紧。”
——
傍晚悄悄来临,暖暖夕阳落下,透过层层叠叠的树林,将这一片提前陷入阴影,在阴影之中,半人高的石头上坐了一姑娘,姑娘身侧站了一名男子。不短的距离过后是一队人马,两方看似对峙,又看着不像。
而森林深处逐渐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拖拽着,坐在石头上的姑娘听到声响视线立即转了过去。
方一将人看清,云挽月便眸色一凝,清桦展蔺二人来是来了,就是除了他俩还带上别的人,比如他俩的师傅,那个为老不尊。
“砰——”
两个人像物件一样被扔在地上,声响之大,直教云挽月闭了闭眼。
“嘶——”她跳下石头,走过去将地上两人身上的绳索解开,“好歹是自己养大的人,高低体面一些。”
直接将人仍在地上算什么回事?多脏啊。
她一把撕开清桦嘴上的封条,声音又变得温和:“没受委屈吧?”
嘴上因为撕扯传来火辣辣的疼,黎清桦全然顾不到:“挽月,你来做什么?你赶紧走,如此前来无异于自投罗网,你这是何必?”
一旁同样被裴长渊撕开嘴上封条的展蔺听言点点头,他义正言辞:“对啊云姑娘,我们没有性命之忧,届时自会找办法出逃,但你不同。”
云挽月解开绳索的动作顿了顿,她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也跟着难为情起来。
“如果我说……我是来给你俩成亲,你们……信吗?”
说完她自己都闭了闭眼,苍天啊,想不到她云挽月也有今天,怎么说,就是……太奇妙了,毒唯变成cp粉头子那种心理转变,谁能懂啊。
许是这句话实在是惊人,竟教两人全然忽视了在这等境遇说出这句话是一件多么荒谬的事。
黎清桦面色通红急急反驳:“挽月你在说什么?什么成亲?莫要说这等离谱的话。”
展蔺也急急避开了眼眸:“云姑娘……莫,莫要胡诌,我与师妹从小一起长大,怎可生了这等心思……”
说到后面他自己没了音量,怎么可能没心思?他从未想过身边没有师妹的生活,或者说他从未想过师妹身侧会有别人的生活,他连这个可能都没有想过。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黎清桦听言眸色一暗,她声音也跟着弱了下去:“不是师妹了,展蔺。”
这是她第一次喊师兄的全名,从前觉得师兄二字最好,只要喊出就可以借着师兄的名让自己的各种小心思在不知觉中得到满足,从十几岁的时候便是如此。
如今竟觉得,师兄师妹反倒成为了她的枷锁,她不敢突破这声师兄,也害怕师兄之后再无其他。看,果不其然,确实什么都没有。
她垂着眼眸:“我已经脱离师门,按理说我们已经不是师兄妹了。”语气淡淡,像是要遮掩什么。
目睹全程的云挽月看着一处一阵无语,她终于忍不住提醒。
“我说二位?短短一月不见到底发生了多少我不知道的故事?”她指了指两人无意识勾住的尾指。
怎么说?虽然一个两个都不长嘴,但是身体倒是挺诚实。
“而且我必须提醒一下,你们俩的绳子早就解开了,你们还坐在地上是为了牵手吗?其实……站着也能牵的。”
话音刚落,黎清桦面色爆红,她猛地起身,匆匆走到云挽月身后,有意无意落后半步,像是要将自己藏起来。
展蔺楞了两秒之后也立刻起身,他眼神飘忽着:“云,云姑娘,是因为我们处于黑暗许久,又绑在一起行动不便,为了保持清醒我们才,我们才……”
才互相勾着尾指若是有一人不对劲另一人也能立刻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