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遁是魔族的一种逃跑方式,不过需要一定修为且有其他魔在另一边及时接应。此法需要消耗大量魔力,用完后一时片刻两个魔都是近乎透支状态,这时候被修仙人士遇到那就是任人宰割。魔与魔之间少有这样的信任关系,何霖倒也是第一次见。
何霖与何必饿灵力已经耗的差不多了,扶暮雨打出一缕火焰映照前路,三人沿着山路步行回去。
何霖质问何必饿:“你不是说仙剑在苍下巅?”
何必饿委屈:“大师兄没和我说带着了啊。”
扶暮雨轻声笑着:“是我没说,仙剑放在百宝囊中,百宝囊下了咒术,隔绝了外界的灵力,必饿召不动有时也正常。”
“有时?”何霖挑眉。
扶暮雨解释:“必饿的仙剑叫有时。”
何霖点头,心道这仙剑名字随主人,真是一样随意呢。
何必饿控诉:“大师兄,你下次能不能和我说一声,我们刚刚差点就要成为那只魔的刀下亡魂了。”
又想到那人其实是个魔,何霖扶额:“其实现在看来有没有剑大差不差,不过是多扛几招的区别。”
扶暮雨淡声问道:“你们是怎么遇到他的?”
何必饿刚想回答,想起什么,先捂着脸“嗷”了一声:“我们的鱼!”
何霖无力道:“怕不是已经和渔网都一起被震碎成渣渣了。”
何必饿带着痛心疾首的表情将事情前前后后原原本本告知扶暮雨。他话说完了,几人也刚好走回屋舍。
扶暮雨笑吟吟看向何霖:“阿霖会的真是不止一星半点,修为也是进步神速。”
何霖尴尬一笑:“道听途说,都学了点。”
“阿霖,有时候我觉得你是真的懂的很多。”扶暮雨双眼清澈,面容柔和含笑,却盯的何霖透不过气来,“分明刚修炼不久,却对很多咒术结界了如指掌,用的出神入化。”
“你是怎么确定结界一定不会被发现?又怎么知道我就在附近的?”
何霖心知扶暮雨是不会轻易被糊弄过去的,但是除了胡扯他也没别的法子,于是厚着脸皮微笑道:“这可能就是天赋和心有灵犀吧。”
“……”
何必饿“啪”给了他肩膀一掌:“我和大师兄相知十年都不敢说这话,你可真不害臊。”
何霖脸都不带红的:“害臊什么?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说罢又去推何必饿,“甜汤,等那么久,鱼也没带回来,我都要饿死了。”
何必饿对着他翻了个大白眼,转身去厨房拿甜汤。
扶暮雨点了红烛,两个人都在桌边落座等着。
扶暮雨看了看何霖,又欲开口,何霖笑眯眯先说了:“不管我是什么人从哪里来,你放心,我绝不会害你们师兄弟。”
又举起手指做发誓状:“天上人间碧落黄泉,何霖身死魂消也绝不会伤你们半分。”心里默默补了一句:物理意义。
扶暮雨看着少年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的模样,语气又是那么庄重严肃,心间一动,垂下眼帘,没有再问。
喝了甜汤,何必饿正收拾着,扶暮雨突然说:“明日收拾收拾,我们该走了。”
何必饿惊奇:“去哪里?”
“安和城。”
何霖无所谓,只淡声道:“今日那只魔不简单。”
扶暮雨温声应着:“我会告知山门,让师妹着手去查。眼下这边的事情我都已经处理好了,该动身前往下一处了。”
何霖懒洋洋托腮:“暮雨啊,你们苍下巅偷偷来人家的地盘查事情,最后关头还暴露了,会不会有影响啊?”
“不算暴露。”扶暮雨微微一笑,“我不过路过救人,又何谈其他?”
“那也是,想来那家伙也不敢轻易声张。”何霖打个哈欠,“夜深了,都睡吧。”
何霖沐浴回房,见扶暮雨立在门边出神。
“暮雨?”
“嗯?”门边青年闻声回头,表情还是淡淡的。
烛火只照亮了他半边侧颜,扶暮雨不笑的时候端的是一派清冷高雅,薄唇红润、眉目疏淡冷冷清清,发丝在他身后被清风扬起,半遮半掩犹如画中谪仙。画中人站在破烂屋舍门边,人与景格格不入,仿佛下一秒就会风起人消散。
看的何霖一阵恍惚。
他的大徒弟,五年过去越发美好洁净的似水中月镜中花,只可观望、一碰就散。
心口一窒,何霖哑声道:“怎的还不休息?”
扶暮雨轻笑:“想一下接下来的行程。”
何霖心思杂乱,一时不知要说些什么,只能应一声:“嗯,早些歇息。”
说罢匆匆往内室走去。
身后之人却开口唤他:“阿霖。”
何霖顿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