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很快他又很生气:这还需要教?!这不是常识吗?怎么,他没教过就能这么理直气壮地顶撞他?
何霖语气凉凉:“明日辰时你们几个来醉袖危栏一趟,为师有事与你们说。”
何必饿应着,不撒手。
何霖拍开他的爪子:“多大了,还总爱扯衣服,也不臊得慌。”
“弟子脸皮厚。”
“自我认知倒是清晰。”何必饿一向缠人的很,何霖拿他没办法,又想着时辰不早了,冷冷出言,“回去歇息。”
“弟子陪陪师尊。”
何霖赶不走这个牛皮糖,干脆作罢,惦念着一些事情,于是问道:“肖初后来邀请你去祥运峰了么?”
何必饿答道:“嗯,年后去过。”
何霖见他突放异彩的眸子,不由有些好笑:“去玩了多久?”
“小住了两日,肖初带弟子逛了祥运峰。”
“肖初那么忙,还要抽时间陪你,你不会是被潘掌门赶出来的吧?”
何必饿道:“怎么会,肖初也不是时时刻刻陪着弟子啊,他也要处理公务的。”
何霖不敢苟同:“是吗?带你逛祥运峰至少也要花一日的功夫吧。”
何必饿点头,语气轻快了些:“所以我才佩服他,师尊你都不知道,他一边带我四处走,一边还让人带着卷宗,我累了休息时他就抽空处理那些琐事,潘掌门真是好福气,收了个这么尽心尽职的义子。”
“那你可见着潘掌门了?”
“没有,我去那几日刚巧潘掌门外出,肖初还说他运气好,刚巧得了几天空闲能多带我走走。”
何霖淡声问:“潘掌门走了肖初才能得闲吗?”
何必饿摇头:“这倒没有,他其实一直不得闲。只是潘掌门在时他照顾义父是事事亲力亲为,不放心别人做,自己给自己忙的。”
何霖本想从侧面了解一下潘系在门派中的为人处世,但何必饿并未见到人,他想问的没问到,被何必饿拉着叽里呱啦说了许久肖初怎么好怎么强。
何霖道:“他与你修为不相上下,怎么在你眼里他就这么好了?”
何必饿道:“除去修为,肖初能力比弟子强太多,祥运峰上下大小事几乎都要经他手过,从无差错。而弟子处理一点小事都会犯错,师姐总说我帮倒忙,现在都不愿让我去议事厅的偏殿了。”
说到后面,语气中带上了一点委屈。
何霖敲了敲他脑门:“是为师和你师兄师姐们惯着你了,早些让你也接触这些,说不定为师也能有潘掌门的福气。”
何必饿抱住何霖的手臂:“师尊的福气定然要比潘掌门更多,师尊心怀天下舍己为人,积累的福报早就盖过万万人。”
何霖敛了眉眼,不置可否。
次日卯时,何霖正倚在长廊下喂鱼,扶暮雨就拎着食盒到了。
何霖正了正脸色,道:“这么早?”
扶暮雨到了他身前,行了礼道:“师尊一整日未曾用膳,师弟熬了清粥,备了些小菜。”
扶暮雨不提那件荒唐事,何霖也不敢再想。加上确实有些饿了,应了一声道:“你先去内室吧。”
“好。”扶暮雨应了,提了食盒进了内院。
何霖匆匆将手中鱼食喂完,奔着馋了几日的清粥就去了。好几天没有好好干饭了,是该喝点伍武熬的粥养养胃。
进入内室时扶暮雨已经将餐食都拿了出来摆放好了,何霖拂袖坐下就开吃,一口粥下去顿觉自己像个活人了。自从被那面具魔捉去,他就没有体验到干饭活着的感觉了,那天又因为事情太乱,饭菜都在眼前了也没心思吃。
何霖吃的很忘我,甚至都没有在意到扶暮雨频频看向他的目光。
放下空碗后何霖还意犹未尽,赞叹道:“伍武的手艺果真是无人能及。”
扶暮雨起身收拾碗筷,温声道:“师尊吃的好,师弟就是欢喜的。”
何霖“嗯”了一声,看着青年垂着眉眼仔细收拾着桌面。
旭日初升,晨间鸟雀格外欢欣,清脆的鸣叫悦耳动听。
何霖道:“坐下,同为师说说你查到了些什么。”
扶暮雨道了声“好”,将食盒收起放在一边,抬手沏了茶放在何霖身前,才不紧不慢坐下,将寒若查到与潘系有关的信息一一告知。
何霖支着手臂按揉着太阳穴:“那个长老叫柳曾?”
扶暮雨道:“是。”
何霖眼帘半阖,他之前总觉得哪里不对,现在终于有点眉目了——按照时间推算,浮海若生将柳曾除名时何玲也有十七八岁了,按理来说一个门派除名一个长老不是小事,即便后面都压下去了导致现在的孩子不清楚这些弯弯绕绕,但是何玲怎么会不知道?
何霖刚穿过来时就继承了何玲的记忆,他敢肯定,何玲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柳曾这个人。还有顾九乘说的何玲不会喊他师兄,可是他拥有的何玲的记忆里,顾九乘一直是她的师兄,所以何霖才会毫不犹豫地喊了师兄,结果就被顾九乘发现内里换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