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年没想到自己只是听出了一个观点,田遥就已经想好了后面的好几步。
“但是现在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原材料。”郁年适时地打断了田遥的畅想,“靠着爹爹留下的这一点辣椒,自然是不能把这件事做得长远,咱们要是往后真的要走上这一步,那就一定要有足够的辣椒。”
田遥刚才还在畅想赚了钱的日子,这会儿就变回了苦瓜脸:“上次种下去的辣椒可一点都没发芽呢。”
“所以我只是初步有这个想法,但一切都还要从零开始。”
田遥说:“就算咱们会种了,咱们也没有地可以来种很多出来啊。”
“所以到时候得想想办法,看村里有没有人家愿意把地赁给我们种,但最好还是能有咱们自己的地。”郁年说,“咱们现在的银子,村长说买地的话能买两亩。”
田遥立刻摇头:“不行,那个银子要先给你治腿。”
他很坚决,郁年怎么说他都不同意,于是只能作罢,然后说:“不过现在要紧的就是要好好地研究小爹爹留下的手札,搞懂所有的东西。”
田遥像是重新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方向,做什么都很有干劲,跟郁年说了一会儿之后,就又去了菜地里。
先前照着小爹的方法种下去的种子,现在的长势很好,田遥弯下腰仔细地看了看,倒真看出了些不一样的地方,在碧绿的杆上,有零星的几点白。
“郁年,郁年!”
本来在房间的郁年还以为发生了什么,灰灰也立刻就跑到了田遥的跟前。
“你看那是什么?”
郁年顺着田遥的手看过去,才知道田遥为什么这么激动了:“那应该是开花了!”
田遥开心地跳起来:“开花了是不是就意味着能够结果了啊!”
“是的。”郁年松了一口气,先前田遥为了种子不发芽的事情能低落半天,现在终于看到了点希望,也希望田遥能够更快乐一点。
也许是喜事都是接着来的,在原先一点动静都没有的辣椒地里,也冒出了一点绿色的芽。
“郁年!你看!”
郁年自然也看到了,田遥这会儿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抱着郁年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个遍,灰灰看到之后,转头回了他的鸡笼边。
时间很快就到了四月二十八,槐岭村的蒙学堂正式开始上课的日子。
田遥先前想给郁年做一身长衫,被他拒绝了,郁年当时说,他本就不是什么读书人,就算穿上长衫也不是那个气质,他还是比较喜欢现在的穿着,就不要浪费那个做衣服的银子了,田遥劝了很久都没有劝动他,只能作罢。
虽然没没有换新衣裳,但郁年一出现在那里,就能看出他跟这些村里人的不一样了。
蒙学堂修得简易,但有些礼节不能省,世人常说要尊师重道,所以进门的拜师礼不能少。
这次要来蒙学堂上学的几个孩子,郁年都认识,最大的那个就是曾经帮他推过轮椅回家的,是村里的那个特别能说的李家夫郎的小儿子。
还有村口葛婶子的儿子,他们都换上了新衣服,这会儿有些拘谨局促,捏紧了自己的衣角站在学堂的正中间。
一应礼节方面的事都是村长在操持,让田遥站在外边看,郁年在外,不论什么时候都是淡然自若的样子,就算是双腿不良于行,他身上的气场也足以压倒所有人。
放了鞭炮,祭拜过槐岭村的先祖,剩下的人就各自散去了,只留下郁年跟几个要上学堂的小孩。
田遥在外面看了好一会儿,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才回了家。
田遥刚刚回家,就看到几个婶子和夫郎,往他们家来。
“刚说你可能不在,就遇到你了。”李家夫郎手里提着一筐鸡蛋,跟在田遥的后面。
“各位是有什么事吗?”
田遥这才注意到他们的手上或多或少都提着些东西,有鸡蛋,有肉,还有小鸡仔的。
“现在蒙学堂不是开学了,郁年就算我们孩子的夫子,我们给不起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有些寻常的家用,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田遥吓了一大跳,这些东西虽然看着不贵重,但也算是每家生活的必需品,他可不敢收。
“这样吧。”田遥挠了挠头,“我家夫君现在也不在家,我也不能帮着他收东西,不如大家选一个合适的时间,等郁年回来了让他跟你们谈?”
众人看田遥确实不想收的样子,只能作罢:“那我们就等郁年在家的时候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