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年想起他这几次去的镇上,镇上并没有设衙门,只是有一个下设的办事点,里面有几个衙役,若是大规模的流民涌进,就凭那几个衙役,是根本没有办法能够抗衡的。
“如果真的有大规模的流民涌进,衙门不会坐视不理,所以就算是有,也只会是不成器的散民,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的。”
田遥说:“云溪镇离县衙都有半日的路程,到府城就更远了,一旦出什么事,府衙那边就算来,也太晚。”
有流民涌进的消息在整个云溪镇上都传开了,一时间人心惶惶,村长更是召集村里的很多青壮年,商量着要怎么守好村里。
田遥虽然是哥儿,但村里人都知道他的力气大,这个时候有田遥在,会让大家多一些安全感。
第28章
田遥最近都睡得不太好,房间外面有些风吹草动就会醒过来,然后警醒地看着窗外,等到响动过去,他才浅浅地合上眼。
这么几天下来,田遥的眼睛下面都是一层乌青色。
“你最近有些太紧张了。”郁年坐在桌旁给他剥鸡蛋壳,剥开之后让他靠在自己的腿上,轻轻地给他滚他的下眼睑。
“我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有点害怕。”田遥叹了口气,“希望这件事赶紧过去,我都跟顺婶子约好了,开春了就从他家抱几只小鸡回来养的。”
“还有那些种子,想等土地化冻就种上呢。”
郁年给他揉完了眼睛,只是说:“有流民的消息已经传了好几天了,衙门应该会有相应的对策,你不用那么惊慌。”
田遥点了点头,接过他手上给自己揉过眼睛的鸡蛋,两口就吃了下去,一点也不浪费。
怕突发事故郁年没有办法保护自己,所以田遥把爹爹的弓箭和箭簇都放在了他们住的房间里,箭头也磨得尖尖的,是郁年伸手就能够得到的位置。
而田遥的警醒,在后来的一天晚上发挥了大作用。
这天白天还是天晴,入了夜就开始下雨了,田遥本来就不太喜欢下雨天,即使郁年躺在他的身边,他也依然有些焦躁。
郁年睡得还挺沉,田遥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没有吵醒他,田遥睁着眼睛,又往郁年的身边靠了靠,总觉得离他近一些,自己的心就定了一些。
黑暗中,原本熟睡的灰灰突然炸开了毛,田遥也在一瞬间睁开了眼,灰灰已经跑到了他的面前,田遥朝它竖了一根手指,灰灰就没有叫出声。
田遥本来要入睡,这一瞬间眼神十分清明,因为近来担心晚上有什么危险,他跟郁年都是合衣而睡的,他推了推郁年的肩膀,郁年就醒了过来。
郁年从前是学武的,耳力极佳,这会儿也听见了家在在雨声当中的脚步声,很凌乱,约莫有十来个人,这会儿已经进了院子里。
田遥摸到了床头的柴刀,郁年的弓箭也拉开了弦,灰灰在他们的脚边,露出了森森的獠牙。
“吱呀”一声,院门被打开了,田遥走到了卧房的门口,灰灰在门的另一侧。
“快,这里。”
田遥听见了为首的人压低的声音。
“这里离这个村子里其他人家都很远,杀了他们之后,明天再去村里。”
田遥和郁年在黑暗中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听见有人去翻了旁边的房间,还有人朝这间房间里来的人,卧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灰灰见机,立刻咬上了那人的裤腿。
他嗷的一声惨叫,原先在翻储物间的人瞬间都来到了卧房前,卧房门被推开,门被推开的一瞬,一支箭破空而来,并没有射到他们致命的位置,也是射中了脚。
“有埋伏。”
田遥适时出来,他也没挥动手里的柴刀,而是一拳把那个想拿刀砍灰灰的人打了出去。
他的劲用了十足,灰灰也松了口,那人在受到田遥的一拳的时候,人就已经飞了出去,哐当一声碰到墙,吐了两口血之后就再没了动静。
他们没有料到屋里的人有警惕心,这会儿看到一个同伴受伤,他的眼睛一横,手里的刀就往田遥的身上砍来。
卧房门口还是有些窄,而且郁年还在房间里,他不能让那些人近了郁年的身,于是田遥一边挥拳,他不懂武功的路子,只是一味蛮横地以力量取胜,倒也没让人进得了他的身,灰灰也守在他的身边,眼疾口快。
田遥的目的很明确,不能让他们进房间里,如果他们进去了,他未必有闲暇来护住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