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年也来到他的身边,田遥把其中的一册那给他看,郁年看着上面稀奇古怪的,勉强能称作文字的东西,也是一头雾水:“这是?”
“这好像是小爹爹的手札。”田遥干脆在地上坐下,翻看起来,他记得在他小的时候小爹爹好像教过他,但到现在他已经全忘了。
“我小时候要是不那么贪玩就好了。”田遥也不认识这些字了,只有残存的记忆能够记得些许。
“你的小爹,是个什么样的人?”郁年问他。
田遥把册子抱在怀里,回忆起来:“他一直都很温柔,但有些时候也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尤其是爹爹去世之后的那一个月,他跟我说了很多很多,但我都忘了。”
他看向郁年:“你也看不懂吗?”
郁年摇了摇头:“我能肯定,这不是大越的文字。”
“那这应当是小爹爹很重要的东西了。”田遥把手扎放下,类似的手札还有很多,都是写着这种奇怪文字的,田遥就都放在了一边。
又把箱子翻了翻,里面有用兽牙做成的手串,小小的,田遥拿在手里,小小的一串:“这应该是我小时候的东西。”
翻到一个银锁:“这应该也是我的。”
小小的箱子里,装的是田遥愉快的童年,他跟郁年两个人看了很久,才把这些东西给看完。
最后的最后,田遥摸到了一个小荷包,荷包沉甸甸的,田遥打开封口,里面是一把种子。
他也不指望郁年能认出这是什么种子,毕竟郁年从前并不是庄稼人,问他等于白问。
“郁年,等开春,我把这些种子都种下去吧?就种在我们的菜园子里。”
郁年点了点头:“好。”
后来没有绊住他们时间的东西,田遥把兽皮重新翻了翻,打算等有太阳的时候拿出去晾晒一下,药材被郁年分好了类,还做好了标记。
田遥采回来的药材很多,而且品质都很好,如果卖去药铺,也能算是一笔不小的收益。
小爹爹的箱子被田遥擦干净了,搬回了他们的房间里,他想再试试看一下能不能记起这些字都是什么意思,这点郁年是真的无能为力。
看着整整齐齐的屋子,田遥拍了拍身上的灰:“好啦!”
他把郁年推回房间里,手中捧着那袋种子,他把一样的都分拣开,然后问郁年:“这真的能种出东西吗?”
“不清楚,试试看。”
田遥点了点头:“开春咱们再去抱几个小鸡回来吧?”
“行。”
“过两天咱们去镇上买年货吧?还要买福字,春联。”田遥说话才看着他,“你会写吗?”
看郁年这文邹邹的样子,应该是能拿得动笔杆吧?
“买红纸就行,我会写。”
田遥的眼睛亮起来:“很会写吗?”
“可以。”
“那咱们可以给村里的人写春联吧,一副一两文钱的。”
往常槐岭村的春联,要不是上镇上买的,要不就是田文回村里支个摊子写的,田遥去看过,写得不怎么样,一副还要三文钱呢。
转念一想,他害怕郁年身上有那个田文说的什么文人风骨,觉得用自己的才学换钱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你要是不想的话,咱们就只给自己家写就好了。”
“没事,我能写。”郁年朝他笑了笑,“没理由家里的开销都要你来负担,我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赚点家用也很好。”
田遥这才笑起来。
过年的日子渐渐近了,下了好几天的雪,今天难得地天晴了,田遥把两个人裹得厚厚的,跟着村长家的牛车一起去了镇上。
到了镇上之后,田遥就把郁年的轮椅搬了下来,自己在他的身后推着他,因为临近过年,所以镇上这几条街上都很热闹,街边的小贩说话的声音都更大了一些。
田遥的身子稍微向前倾了一点:“郁年,咱们要买些什么啊?”
“你不是有想买的吗?”郁年从前也从没有操持过家中过年需要的年货,也没什么经验,新衣是早就做好的,依然是顺婶子帮着缝的,郁年跟田遥一人一套。
年夜饭他们也不想搞得很复杂,只是想吃什么吃什么,所以他们要吃郁年很喜欢的锅子,田遥想了想,大年夜里,两个人围着热气腾腾的锅子,好像也不错。
“郁年,可是我听说过年要包饺子的。”他推着郁年,迎面走来的人都会把视线停留在郁年的身上,更准确地说是看一看他身下的轮椅。
“你会包吗?”郁年笑着问他。
田遥摇头:“小爹爹没教我,连小册子都没给我画。”
“那就不包。”
他们没有带着什么特殊的目的来买东西,于是在街上什么新奇的都要看一看,郁年感兴趣的东西他们就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