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遥听不太懂戏曲的唱腔,但他看郁年有兴趣,于是就拉着郁年在空位上坐下。
郁年帮他抱着木雕,看着他一脸茫然的样子便跟他说:“台上唱的是《梁生记》。”
田遥从来没听过戏,以前村里有来唱大戏的,他都没去听过。
“讲的是什么啊?”田遥听着咿咿呀呀的声音,只觉得他们的声音像是绕了十八个弯,着实是听不懂。
“大概就是梁生遭难,偶遇农家女相救,二人情比金坚,后来梁生高中状元,遂休弃农家女……”
郁年说着觉得不太对劲,他低下头看着田遥,田遥好像没听出什么不对劲,还望着他:“然后呢?”
“然后,他得了报应。”
田遥哦了一声:“那是应该的。”
这会儿戏台上正是农家女哭诉的桥段,她额头沾血,头发散乱哭诉梁生始乱终弃,抛妻弃子,在衙门前撞柱而亡。
田遥听见坐在他们前面的哥儿和姑娘们,都哭得泣不成声,这会儿跟泪人一样。
田遥撇了撇嘴:“何苦为了不忠的男人结束自己的性命啊?不就是没了个男人嘛,至于啊?”
前面哭着的哥儿回头,怒瞪着田遥:“你分明没有听懂这场戏。”
田遥朝郁年身边缩了缩:“我没听懂吗?”
郁年看着坐在田遥前面那个哥儿:“每个人都对一场戏都有自己的见解,他可以跟你意见不合,但你不能说他没看懂。”
那个哥儿看到郁年之后脸就红了一大半,声音也变得小了一些:“我……我只是觉得……”
郁年拉起田遥的手:“走了,戏唱完了。”
田遥拿着木雕跟在郁年的身后:“我就是觉得她不应该这样做,她还有孩子,还有家人,不值得为一个负心男人放弃生命的。”
郁年点了点头:“是,你才是对的。”
田遥这才哼哼了一声:“现在这些哥儿啊,看个情情爱爱的话本就觉得哪里都是轰轰烈烈的爱情了,整个脑子里都是些情情爱爱的,这样不好。”
郁年摸了摸他的头发:“是的。”
他们又在戏台前面的地方找了个吃饭的地方,填饱了他们的逛了一晚上早就饿了的肚子,三队夫夫像是心有灵虚,这会儿在小摊上遇到彼此,都发出了笑声。
回到客栈已经很晚了,匆匆洗漱之后他们就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间。
郁年沾床就睡了,田遥侧着身子,借着外面浅淡的月光看着郁年,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在黑暗中握着郁年温暖的手,郁年姓郁,也绝对不可能会是梁生。
第114章
他们在第二日早起又去逛了一圈府城,给村里的人带了些伴手礼,才启程回镇上。
果然如郁年所说,有了这几天的高强度的游玩,他们回程的路上都坚强了许多,没有再一上车就晕乎,还有余裕边吃东西边聊天了。
看到了府城的高大的城门,再看云溪镇的小破墙,几人皆是一笑。
他们把马车还给车行,付了钱之后他们走回了村里。
回到家的时候,灰灰一下子就扑了过来,小白腿短,速度没有它快,这会儿跑得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爬到了郁年的腿上。
他们跟着两条狗玩了好一会儿才进门,田遥整理了一下他们从府城带回来的伴手礼。
第一件就是给两只小狗套的那个巴掌大的木雕小狗,灰灰只是看了看,嗅了嗅,好像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倒是小白,看到的时候被吓了一跳,没一会儿又很好奇地凑过去,没一会儿就觉得它没什么威胁,就开心得玩了起来,甚至玩到连饭都不吃了。
还是灰灰叼着它的后颈,把它弄到饭盆跟前,看着它吃完饭,才自己吃起来。
小白吃一口回一次头,生怕自己的玩具不见了。
给村长带了一个新的烟杆,给顺婶子带了两个抹额,还有给张嫂子没出生的孩子带了一匹柔软的棉布,虽然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好歹也是心意。
田遥他先是去给村长送东西,拒绝了他的留饭,后面又去找了顺婶子,郁年也跟在一块儿,打算帮张嫂子把把脉。
看到他们来,顺婶子很高兴:“听说你们出去玩了啊?玩得开心吗?”
田遥笑着说开心,又把礼物拿给她们,顺婶子一边说他们浪费钱,一边又开心地在抹额上不停地摸。
郁年帮张嫂子把了脉,她最近一直都有按照郁年的意见修养,郁年点了点头:“嫂子,胎像已经很稳固了,不用再整日静卧了,有时间的话可以去外面走走,会对你有好处的。”
张翠芬赶紧点头,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