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起身,想起宫里的传言,动了动嘴皮。
太后乃是异族人,膝下无子,得了先帝的遗诏才能在宫里安稳度日。陛下又是宫外女子所生,两人虽然是名义上的母子,但是素来不合。
如今陛下刚重获西北的兵权,便着急和太后联手来对付摄政王。
如今又匆匆派他过来制药,恐怕这大梁的天要变了。
可只是他一个只会岐黄之术的太医,
李太医最终没能问出那句话,只是莫名的替这位敬王爷寒心。
李太医取出银锥,将准备好的银质器皿都准备妥当。
影十一将两人面前的茶具都收拾走。
男人掀起自己的衣袖。
李太医拿着银锥上前,皱了皱眉,道:“王爷,此方伤身,若是您执意要引血制药,恐……”
梁无疾合了合眼:“开始罢。”
银锥乃是银质成一男子手掌长度的刀具,呈十字形,顶部锋利无比,入体可瞬间放出大量的血液。这种刀具本是影卫用的暗器,后来经过改良由太医院做放血治疗用。
银锥划破经脉,噗呲声过鲜血便像是开了闸的堤坝。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男人的唇色便浅的吓人。
李太医连忙取出银锥,后背发凉:“王爷,只可取这么多。”
梁无疾看了一眼,道:“可用几时?”
李太医鬓角出了细汗,但又不能撒谎,道:“半年。”
梁无疾:“再来。”
又是一炷香的时间,李太医的手已经拿不稳刀具,劝了又劝:“王爷,若是再放,您会……”
“王爷,一年内,王妃的病便可痊愈,万不可再取了。”
“王爷……”
梁无疾掀开眼帘,道:“嗯。”
.
顾宁和林如琢玄鹤三人赶了一路的车,天亮的时候便到了琼关地界。
敬王府是先帝在世的时候赏赐的府邸,紧紧挨着北疆和诸国的边境线。
这也是早些年先帝和梁无疾一起出征的时候驻军的位置。再往北走半天的路程,便是现在北疆驻军的北疆营。
王府里的一切都已经打点好了,绿植都换了当季的青松,石桌石凳都是新的,门窗木质家具都是刷了新漆,一看就是早已经准备好的。
玄鹤一直跟在三哥身侧,从未离开,三哥是心忧他的安危便派了玄鹤和林如琢跟着。
顾宁本也没多想,可到了地方,怎么都待不安生。
三日后,顾宁收到了梁无疾的书信。
玄鹤这些天和林如琢一直往北疆营跑,他整日找不到人影。
西北的军权虽然已经交还给朝廷,可军权之下,还有人情。顾宁安慰自己,北疆的战士多是认梁无疾这个摄政王爷的,所以林如琢和玄鹤多是打点去了。
并未有意避他。
中午,顾宁吃罢饭,给梁无疾回了书信。
本是都商量好的三日便归,现在一封有事在身的家书便打发了。
顾宁看着那封书信,心中越发不安。
林如琢从北疆营回到王府的时候,顾宁拿着书信在门口堵着他。
林如琢刚踏进门,瞧见了顾宁便要转头就走。
果然。
——是故意不见他
顾宁喊住人:“来人,把他带回后院。”
王府的影卫全都凭顾宁差遣,林如琢跑了没多远就被数十个影卫架着回了顾宁住着的后院。
进了院子,顾宁便打发的人,把梁无疾的家书塞给林如琢:“你们可是同三哥一起瞒着我什么?为什么说好的三日,如今又不回来了?还有,你和玄鹤为何日日躲着我?”
林如琢:“……没”
林家的案子已经翻了,父亲在辽东任职,林家一家虽不能回到京都,但也不用受颠沛流离之苦。王爷答应他的事情做到了。
如今,他林如琢便是摄政王府的影卫,既然已经得了令在琼关看着顾宁,应该好好完成任务。
顾宁急了,林如琢躲躲闪闪的样子,多是三哥又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了。
顾宁:“你说是不说!?三哥回京,是不是平林家的案子,还是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事儿?”
明明说好的。
林如琢挠挠头,也十分苦恼。
想起玄鹤昨夜同他说的事儿 。
“王爷此行,怕是多险。”玄鹤多不忍耐,但又无计可施:“太后乃是图尔部落的天女,手握南疆边境诸小国的兵权,且南疆的战事无需王爷亲自领兵,恐怕……”
梁无疾得梁桀密令,领兵平南疆科沁的小国战乱,此去大梁率兵十万,轻甲兵三万。明面上看着是大炮轰蚂蚁,但是京卫军是梁桀一手培养的亲兵。
十年前,北征的时候。梁无疾也是随着先帝携京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