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曦泉看他眼睛都红了，提前准备好了湿巾，哪里都没有弄脏。
白柠趴在他肩上缓了好一会儿，一直没说话。
段曦泉摸了摸他的脸：“怎么了？我磕着你了？”
白柠摇摇头，说：“你好熟练。”
“熟练个屁，”段曦泉顺了顺他的背，“我就给你弄过。”
白柠揪了揪他的衣服，犹豫了一下，说：“我也给你……”
“行了，”段曦泉让他躺下，说，“今天纯粹哄你高兴的，没想占你便宜。”
白柠笑了一下，抱着他的手臂，说：“你去漱漱口吧。”
段曦泉突然低头亲了一下他的脸：“偏要亲你一下再去。”
*
段曦泉已经决定要出国，也不用怎么去学校， 但最近还是隔三差五去一趟。
白柠习惯了天天跟着他，看见他来竟然还有些高兴。
这天中午段曦泉给他发消息，说不来陪他吃饭了，晚上来接他回家。
于是放了学白柠本来打算去食堂吃饭，但是突然想去学校外面买东西，就又出了学校。
他刚出去，段曦泉就打了电话过来，语气里有些压抑不住的笑意，问他：“吃饭了吗？”
白柠刚到校门口，说：“还没有，待会儿就去吃。”
段曦泉手里提着东西，说：“那先别去——你猜我现在在哪？”
白柠还没说话，他就听见电话里传来一声高亢嘶哑的“白柠”。
段曦泉顿时觉得不大对，叫了一声：“谁叫你？”
白柠的呼吸声都重了起来，随即就是快步跑开的动静。
段曦泉昨天晚上听他说想吃煲仔饭，但是学校附近都没有，比较好吃的那一家比较远，于是今天特意去买了，这会儿打车来的，离他学校还有一段距离。
段曦泉神经都绷紧了，白柠应该只是把手机捏在手里，都没往耳边放，就急匆匆地逃开了。
那个中年男人还在喋喋不休地叫白柠的名字，段曦泉怎么也想不起来白柠还能有什么认识的人，能把他吓成这样。
白柠还没跑几步，那个男人就追了上来，按住他的肩膀，说：“柠柠，我是舅舅啊，你跑什么？”
白柠猛地把他的手甩开，脸色惨白，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男人满脸皱纹，两颊凹陷，一张嘴就能看见满嘴的黄牙。
白柠声音发抖：“你来干嘛？”
那男人嘿嘿笑了两声，说：“嗨，不是听说你叫大老板收养了吗？舅舅就来看看你，你瞧这，舅舅应该带你去吃个饭，但是这钱……路上弄丢了。”
白柠再次躲开他伸过来的手，语气很激动：“你别碰我！我没钱。”
“你这小兔崽子！”那男人顿时变了脸，骂道，“你别忘了，你从小吃老子多少东西喝老子多少东西，这才刚到大城市里，就变白眼狼了！”
白柠浑身颤抖，冷笑了一声，说：“谁要吃你的东西！你没少从我身上拿报酬吧，我看见你就恶心！”
“小兔崽子！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那男人上手就要扇他，白柠架住了他的胳膊，猛地一推，转身就跑。
段曦泉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就看见这一幕，忙冲上前来把他拽到身边，急声问：“这是怎么了？”
白柠刚刚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要挣脱，看见是他才猛地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服。
那男人一脸的凶神恶煞还没收回去，说：“我是他舅舅！你别多管闲事！”
段曦泉低头看了一眼白柠，安抚地摸了摸他的背，问他：“你认识他吗？”
白柠神色很慌张，只是疯狂摇头。
段曦泉看了那人一眼，语气暴躁，说：“你哪门子舅舅，再不滚我报警了。”
那男人手心在脏兮兮的皮外套上蹭了蹭，可能是看段曦泉人高又结实，估计是打不过，又狠狠瞪了白柠一眼，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第17章
他们坐在学校长廊里的小石桌边上，平日里有家长来给学生送饭，基本上都是在这儿吃，这会儿已经快上午自习了，也就几乎没人了。
白柠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偷偷瞄了段曦泉好几眼，但一句话也没说。
段曦泉把白柠那份饭里面的花生一个个挑出来，说：“来得急，忘记让他不给你放花生了。”
白柠不爱吃花生，一丁点儿都不尝。
白柠看着他把饭推过来，说：“谢谢。”
段曦泉摸了摸他的头，说：“要是再有这种事，你就去门岗室，那有保安，然后给我打电话，别瞎跑。”
白柠点点头，吃了两口，又看他，慢吞吞地说：“其实……他确实是……”
“行了，”段曦泉打断他，“你要是讨厌他，就什么都别管。”
白柠点点头，很认真地看着他，说：“段曦泉，虽然你有时候很凶，但是你人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