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顿,收回手,若无其事的问:“喜欢吗?”
“喜欢。”温北没犹豫,点点头。
“喜欢就好。”言何回到自己座位上,继续他的点外卖大业,嘀咕道:“看来我眼光不差……改天再去挑副耳钉怎么样?我看你打了耳洞。”
“啊?”温北下意识捏了下自己的耳垂,想起来了,答道:“是十四岁时跟同班的雌虫一起打的,那时候是强制性,不准不打。”
因为雄虫喜欢。
“后来这个条令废掉了,在我打完的第二年。”温北垂着眼皮,语气平平。
他运气向来很差。
“你那时候……不想打?”言何迟疑着问。
他记得温北之前対耳钉很有兴趣来着,要不是他拉着,这家伙能打一排。
“没有吧,可能只是单纯的叛逆,不想遵从那些规矩而已,対打耳洞本身没有感觉。”温北喃喃道,“太久了,我也记不清了。”
“那去买吧。”言何望着他,“你戴上会很好看。”
“好。”温北点头。
“外卖点好了,应该很快就到。”言何合上光脑,起身,“我先去楼上冲个澡,一会儿下来。”
“好。”温北再次点头。
等到言何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温北倏地回神。
他盯着眼前没吃几口的蛋糕,陷入沉思。
他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第二天一早,温北醒来时床的另一边已经没了人影。
温北暗怪自己醒的晚,又让言何早起忙活早饭,赶忙爬起来去洗漱。
等他整理完毕从卧室出来下楼时,他才发现言何不止是在忙活早饭,他还想拆家。
整个客厅已经是兵荒马乱,沙发被搬开,茶几也挪到了门口,就连那几个昂贵的花瓶都散落一地。
言何身上系着个围裙,上边已经落满了各种颜色,一手拿着个大大的滚刷,脚边放着个漆桶。
温北原地愣了半天,以为自己没睡醒。
他闭眼再睁眼,试图换一个打开方式,却见言何已经刷刷刷把半面墙整成了草绿色。
“雄主?”
“醒了?”言何扭头瞥他一眼,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问题,道:“早餐在厨房,你自己去吃,牛奶要喝。”
“你这是……”温北走近几步,“要重新装修吗?”
“嗯。”言何点头,“之前都是现成的,虽然好看,但好像少了点家的味道。我打算自己改一改,换成你喜欢的风格。”
家?
一个字把温北砸懵了,他茫然的杵了会儿,回想起言何的下半句,更懵了:“我喜欢的风格?”
他喜欢绿色吗?
他怎么不知道?
等言何把整个客厅装好,温北才慢半拍意识到,那确实是他喜欢的风格——
跟他们当初在一起时住的房子一模一样。
他越来越迟疑,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直到为了拍综艺而请的假期结束,他要回军部上班了,也依旧没有找到机会跟言何说明白。
他无数次尝试开口,都半途而废。
対上言何的眼睛,就像一只大手抓住了他的心脏,并缓缓收紧,带来隐秘的痛意和难言的苦楚。
他逃避似的疯狂投入工作,不仅在两天内解决了积攒下来的军务,还向上申请了外出作战,把自己打发的远远的。
飞行器上,他接到了言何的电话。
“明天回不来了?”
言何轻轻问他,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是。”温北低头回答:“这次估计要几天,雄主……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也没有挂断,就这么听着彼此的呼吸声。
良久,温北的光脑震动一下。
他点开免提,去看讯息。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第一行是他们反雄虫组织的暗号,几行空白后是焦急的催促,字里行间透露着恐慌。
这几个月是雌虫僵化期的高发时段,他们部里有些雌虫已经等不了了。
不能再拖了。
“雄主。”温北突然开口,“我这次回来后,我们好好聊一聊,可以吗?”
“好。”言何答应下来,“我等你。”
这次战役易奥斯歌赢得很彻底,把北方遥远的异族驱逐出三百里,还签了份协议,保证往后百年不再踏足边界。
虫帝乐的牙不见眼,给予军部无数丰厚奖励,还调出了几批治疗舱为这次受伤的雌虫做治疗。
庆功宴结束,温北在门口遇到言何。
“你下班了?”温北愣了愣,“怎么不说一声就过来了,等很久了吗。”
“我也刚到,来接你。”
几天不见,言何总觉得这人又轻减了不少,他费时几个月养出来的那点肉已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