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韵越来越肃重的神情,萧极清连忙补充:“当然,婚后,这些都是微微的。我会签婚前财产公证,如果日后有什么意外,我70%遗产给微微,剩下30%捐给慈善机构。”
“还有,我合法缴纳税款,按月给慈善机构捐赠百万,为人诚恳,待人真诚,拥有良好的思想觉悟,在大学期间入党,成为十佳杰出青年之一,思想道德方面不必担心。”
“我德智体美劳俱佳……”
“……”
越扯越远了。
白韵无奈扶额:“停。”
萧极清刷一下闭嘴,眼神微微黯淡,但还是坚持着说:“不知道您觉得我怎么样?我配得上微微吗?”
这已经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了。
白韵很无奈。
纵使她在内心中认为自家儿子天下第一好,但完全无法否认眼前人在世俗意义上的优秀,各种意义上优秀。
要这么说,这世界能配得上萧极清的,压根没几个人。
白韵说:“这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你要知道,婚姻是半辈子的事,我作为父母也只能顺着儿子的心意,而目前所见,微微喜欢你。”
岂止是喜欢,分明是至死不渝的爱。白韵有点心累,她对自己儿子的恋爱脑心知肚明,说是约萧极清过来考察,不如说是尽自己最后一丝努力,在自己看不见的未来,为孩子谋划安安稳稳的一生。
也只是这样而已,也只能做到这样而已。
萧极清不说话,气氛沉寂,有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凝重。
萧极清垂眸,低沉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室内回响:“我想,微微还是想要你们同意的。”
白韵、容斯年齐齐愣住,嘴巴微张,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容斯年语气干涩:“微微他……”
萧极清点头:“也许微微自己都不清楚,但我能看出来,微微很在意你们,也很在意你们的意见。”
夫妻俩哑然。
萧极清却主动挑起另外一个话题。
一个……另他们更加难受的话题。
“小时候微微不喜欢出去玩,说是性格懒散,实则是有一次他突然发现,跟他玩得好的同伴,在背后笑他,笑他从来没有家长陪,从来都是一个人。”
“而他那次留下我,也只是因为他心软,看见我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认为我跟他是同类,是孤僻的,没有爸妈的。”
气氛愈发沉默,萧极清却依然自顾自说了下去:“小时候我也能看出来,微微是很乖一个小孩,或许你们觉得童言无忌,但微微一个人过的时间是实打实的。”
白韵心脏仿佛被什么攥住了般,疼的打紧,她的手开始颤抖,连眼眶也控制不住想要留下眼泪来。
她恍惚着,眼前模糊不堪,又仿佛将她带回了几年前,十几年前,年幼的微微仰着头望着他们,稚嫩的话语,满是信赖的眼神。
到后来的低落,摇头,再无沟通与交流。
她想开口,嘴巴却干涩得一句话说不出来,从干涩得近乎疼痛。
也有可能,是不能辩解,也不管辩解,选择沉默。
萧极清安静了会,眼底流淌的情绪晦涩难懂。他可以说更多更多,但他知道,微微会伤心。
萧极清诡异沉默了会,“当然,那都是过去式了,放在当下,我也只是想得到你们的认可,想真正跟微微在一起,一辈子。”
“伯父伯母,请您们同意。”
此刻萧极清的姿态放得很低,头微微低着,浑身上下的气质也收敛起来,透着一股诚恳,有着平常没有的,截然不同的请求。
他确实是很爱微微的。
白韵默默看了会,原本激烈的情绪逐渐平复,平息,成了淡淡的疼痛。
或许什么时候,从某个记忆疙瘩角翻出来某件东西,这种密密麻麻的疼痛又会再次袭来,侵袭着她,时时刻刻。
不过这是她该承受的,是他们俩该承受的。是他们没尽到父母应尽的责任。
微微不怪他们,他们却责备自己,后悔如潮水般不绝。
白韵开口:“萧极清,谢谢你。”
萧极清:“……”
谢的是什么,双方都心知肚明。
萧极清低低“嗯”了声,没有再开口。
白韵继续说:“但是,关于微微的事情,我还要进一步考量。”
“不能说因为小时候这件事,就放弃对你的考察,曾经是曾经,现在是现在,我们的考察将会持续很久,你也许并不会成功。”
萧极清早有心理准备,居然此刻还笑了下,语气肆意:“我知道我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