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慈是幸运的,她的每部作品在票房和奖项上都很拿得出手,这意味这她之后的电影不会在拉投资时受限,有的是人会冲着她的吸金能力下注。
除了那些一门心思钻研艺术,不追求票房的少数派,大多数剧组还是更倾向于选择过往成绩比较好的演员,他们的抗风险能力起码比那些不稳定的演员要强。
祝慈这样没有赔本“黑历史”,还是一番主扛的演员非常稀少,目前市面上与她类似的只有两三位中生影帝,这就使得一大批正在筹备中的电影剧组都向她递出了橄榄枝。
不过祝慈没有被他们的追捧迷了眼,她不满足于现状,也对自己有清晰冷静的认知,所以她没有急着找下一部戏填档,而是在深思熟虑之后做出了一个决定。
祝慈低头给廖荃发了条消息,让她不忙的时候到办公室来一趟。
廖荃来的很快,还带了两杯咖啡,她随手关好门,期待地问:“怎么样,有喜欢的本子吗?”
祝慈把堆成山的文件推到一边,吸了一口冰美式醒醒脑子,摇摇头说:“今天先不谈这个,我找你来是想探讨一下,咱们自己造饼的可能性。”
廖荃“嘶”了一声,把椅子朝祝慈的方向拉近一些,皱眉道:“不应该呀,现在都是他们捧着好角色来找你,又不是没有机会山穷水尽了,怎么会有这个想法?”
祝慈放松下来,靠在宽大的电脑椅靠背上,笑着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现在确实盛极一时,但以后呢?”
“‘最年轻的三金影后’这个名头把我架起来了,我后面拍的每一部戏都不能低于这几部电影的水平,不然观众会逐渐失去对我的信任。”祝慈眼神放空,对廖荃吐露自己的烦恼。
“在娱乐圈,造神很难,可毁掉一个演员的口碑却很容易,只需要一部烂片,就可以打破我苦心经营多年的观众缘。”
廖荃还是不理解,轻声细语地问她:“你是不是最近太焦虑了?圈内最好的资源都在朝你涌来,怎么会选不出来好的剧本呢?只要你的演技在那,就算剧情平平,也不会伤筋动骨的。”
祝慈笑了:“我没说这些剧本不好,只是想多给自己留一条路。你看啊,我现在已经不适合去商业片里做二番女主了,我要跟大花、中生抢本就不多的一番好资源,你觉得在人脉上我会有胜算吗?”
廖荃点点头:“这倒是,那些大导都跟他们合作过两次以上,联盟牢不可破。”
“顶级资源是要主动争取的,甚至有的时候再主动都没用,到了这个阶层,靠演技获得公平竞争的机会太罕见了。”祝慈冷静地分析着自己的前路,“我不喜欢这种被动等待天上掉馅饼的感觉,咱们必须掌握主动权。”
廖荃被她说服了,有一丝动摇,但思考过后还是摇头:“风险太大了,身为经纪人我不赞同你把精力放在这个上面,这偏离了你的主业,造饼没那么容易,一个剧组从头开始筹备那是要以年为单位的,会浪费你如今的大好局面。”
祝慈拉过廖荃的手拍了拍,“我不是要一口吃成个胖子,咱们可以先制定一个计划,从有潜力的新人编剧和导演里选择性地挑两三个扶持一段时间,哪怕暂时没有适合我的本子也没关系,我看中的是以后。”
不等廖荃出言反对,她继续说:“我可是想一直演到八十岁的,只要身体允许,我就不会轻易退出。可是我青春年少的时候有大批剧本供我选择,等四十岁、五十岁之后呢,如果不从现在开始寻求改变,积蓄力量,等我老了,哪里会有合适的角色给我呢。”
“你也想得太远了。”廖荃想笑她杞人忧天,却不知不觉被她说服了,大环境不好,男演员五六十岁依旧能做商业片的大男主,可女演员只能退居二线,演母亲、婆婆等脸谱化的角色。
这几年不乏有一些心气高的女演员想要寻求突破,但她们费了许多精力,却是票房口碑双输,投入了大把的钱和时间,结果还不如直播卖货、上综艺赚得多,渐渐也就偃旗息鼓了。
廖荃便拿她们的例子来警示祝慈:“你看张丰蓝,前几年也折腾了一个什么女性主义题材的电影,最后连本都没收回来,她还是背靠着大公司,连续接了两年烂剧才把债还完,风险太大了。”
祝慈吸空了咖啡的最后一点底子,说道:“她那是灌输得太生硬了,观众看电影不是为了听说教,要摸准他们想看的点,不要一上来就追求高大上,咱们就做商业片不好吗?把一个情节有趣的故事讲完整,还是大有可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