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筒骨碌碌翻了一圈,丢下一格厕纸在我手上。
“这酒店厕纸自带切断吗?”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抠开厕纸盒,只见一个圆滚滚空荡荡的纸筒挂在横杆上。
纸棒上还有木头屑遗像,我跟它大眼对小眼。
厕纸盒银色金属真真切切地反映我震惊的模样。
“…………”
我咽下一口吐沫。
已经顾不上吐槽你一个空桶,为何要cos小半卷厕纸这回事了。
我迅速冷静下来。
现在怎么办才好?
我赶忙打酒店电话,占线无人接通,金色酒店欢迎预定的语音反反复复魔音绕梁。
这酒店里我还能认识谁?
我绞尽脑汁,打开微信,我没回复的安然的留言让我眼前一亮。
靠你了。
我立刻拨通他的电话,无人接通。
我挂断,颤抖的手无意间点开他朋友圈,一小时前安然年轻帅气的自拍下,定位地址正是xxx国际机场。
小老弟,你变了,你不可爱了。
哥哥我想拉黑你。
我扔下手机,把脸埋在手里,沉沉叹气。
现在只有最后一招了。
“……有人吗?”
我绝望地说。
空荡荡的男厕所回响着我无奈的回音。
完犊子,明天热搜要是飘着“爱豆吴樾上厕所不带纸向路人呼救”,那我的职业生涯怕不是直接告吹了。
我辛辛苦苦维护的帅哥人设,富二代人设,高冷人设,学习人设,统统告吹,超话印象将会永远充满“吴樾”、“金色酒店”、“厕所隔间”、“厕纸”,和路人想起来就爆笑的段子。
什么快消品代言也通通不要指望了。
愿意跟这种人设挂钩的,大概只有厕纸和纸尿裤吧。
……说不准还有肛泰和泻立停。
我稍微乐观地想了想。
但是如果不这样做,难道我要一直被困在这个隔间里吗!
无自由!毋宁死!
面子和自由之间,我选择自由!
一想到这里,我声音更大了:“有人吗?”
没人回我,我继续喊,我就不信这层一个人也不会来。
“有人吗?”
没有脚步,突然响起敲门声,一个陌生声音陡然提问吓我一跳:“你在这?”
这就是恩人的声音!我简直不能更感激涕零:“对对对!”
“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
男人声音颇为好听,跟洹载有得一拼。
不对,现在不是想洹载的时候。
“隔间里没厕纸了,能扔进来一卷吗?”
厕所门外安静了一秒,男人爆发大笑。
“……”
似乎察觉到我的无言,他补充说:“我还以为你低血糖晕倒了,原来是没带纸啊。”
“……我先说声谢谢了,大兄弟。”
听声音,门外的人似乎打开隔壁门找到了厕纸。
只见地上的影子做出蹲下的姿态,他试图把纸塞进来,然而门缝太细,比划了两下没能成功。
我抬头望着上面,缝隙更是窄得没眼看。
所以这厕所隔间怎么设计的?这么反人类???
外面的声音道:“你也看见了吧?”
“……嗯。”
我多想装瞎,然而我不能。
“那就开个门吧?”
我叹口气,做好被嘲笑的心理建设,把门栓扯开,门就自动向内张开。
看到他的瞬间。
我探向自由的手,僵住了。
门外的男人侧身对着我,看起来是为了保护我的隐私,目光直视前方。
面部轮廓棱角分明,眼带桃花,肤色偏白。
领结优雅地扣在喉咙下方,把敞口衬衣要束不束地搂着,散漫中多了几分禁欲的气质。
休闲服把身体裹得恰到好处,尚且还能看到轮廓外的肌肉群。
他左手托着一卷纸,姿态却仿佛拿着红酒杯那样优雅。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见我半晌没拿厕纸,他转过头,目光在半空碰撞,噼里啪啦地响,炸裂我每一条神经末梢。
我艰难地挤出一个微笑。
张口想说的什么话被他咽下去,他上下唇一碰,发出奇诡的感叹声:“噢。”
我一胳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露出狐狸般狡猾的笑容,眼神往我腿上直勾勾地掠去。
“腿不错。”他说。
我只听到我的声音略带颤抖地吐处几个字:“谢……谢谢岳导赏识。”
我呸我在说什么。
“对一个拍小孩的变态这么说,实在过奖了,吴樾。”
这话听得我硬生生脊背生寒,大夏天的流下冷汗。
卧槽这怎么回事。
我说了他是变态吗?
这是我说的吗?
这是我什么时候说的啊?
我张了张嘴,试图说点什么补救,只见岳梧翩然一笑,把厕纸扔到我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