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一阵,冯纯说:“所以我建议,拉李洹载入伙。”
“什么?”我站了起来。
冯纯也站起来,严肃地说:“我打听过了,Peak9解散后,李洹载跟聚星永华的合同也结束了。很多制作公司开了千万年薪和股权分红,他都拒绝了。总归都要回归幕后,加上要隐瞒你们的关系,说服他加入我们是最合适的。你有什么顾虑,说。”
我扶着桌子整理思绪。
“首先,我理解,洹载作为音乐制作人,现在的日榜前二十他占十首,实力有目共睹。邀请他是很正常的决策。
“其次,我也理解,洹载就算是退了圈,只要还有人关注他,或者我,我们之间的交往程度,都很容易让人起疑。让他加入公司,就能用工作掩盖。
“但是,他加入,代表什么。代表他手里的音乐版权,要分我们一部分,要为我的将来打算,对他来说没任何好处。我们不能打感情牌。我喜欢他,我也很重视他,但这些算计都明明白白的,洹载会怎么想我?他给我的已经够多了,带我入门,给我找老师,介绍给我田叙,再靠下去,还要委屈他,我算什么东西?”
沉默几秒,冯纯抱臂笑起来:“你倒是挺有自尊心。”
“他很好,别这么消费他。”我坚持道。
“你猜,李洹载也会这么想吗?”冯纯左摇右晃。
“压根就别问他,我不同意。”
冯纯挠着鼻子,慢慢说:“那我问你,咱们租的那个写字楼,咱们那一层,只有咱们一户租,快一年了,第二家进驻的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
心中警铃大作,我蹙眉:“什么意思?”
邢露轻轻叹口气:“不是没人租,是被同一个人租下来,空着,也只是为了给你增加一点保护。那可是11户写字楼,够租这个小别墅好几年了。”
……
这谁能想到呢?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找到嘴让它们工作:“……我还以为只有那个咖啡店。”
冯纯奚落我:“不错了,你起码能发现咖啡店换了店长。也是,营业执照就挂在柜台边儿,看不见李洹载几个字也很难。只是这周围的住户没多想,以为是同名同姓呢。”
……
心虚程度增加了。
我还真没看过。
我说不清心底翻涌的是什么。心情像在火上烧的粥,翻滚着,冒着泡泡,温暖,也很煎熬。
他做的太多,也不屑于说。
“他都拒绝了,没准代表着,他有想去的地方,只是那个地方还没邀请他。”冯纯绕过桌子,胳膊搭我肩膀上,“这件事,我出面跟他谈,你知道一下就行了。”
心里还是说不清的怅然,我扭头看他:“我们不能拿他的收入,白送也不行。”
“但凡是你说的分成比例,我都是照做,执行,给乐队小朋友们的啥时候少了?群里都公示着财务清单呢。还能坑你对象啊?”冯纯直戳我脊梁骨,“我是觉得,与其让他在你身上花冤枉钱,不如让他来呢。当然,我主观很乐意带他,起码隐瞒你们恋情就省事多了。你们人品都没啥问题,唯一一颗大雷,就……”
“我的专辑或者单曲还得我自己写。”我正色道。
冯纯一口答应:“行行行,我还能硬逼你唱李洹载的歌啊?但是写歌、收费的事情,你也得惦记着。屋里这仨人全靠你养活,懂了伐?”
头已经开始痛了。
我捂着脑袋:“知道了啊,我写还不行。”
会就开到这了,轮到新一轮头疼了。
我躲在楼上,打给洹载,盯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洹载正坐在客厅里,沐浴着阳光,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
“怎么了?有东西落在这了?我给你送过去?”
“我周日……”
我还没说完,就听到洹载说:“好。”
真是完了蛋,看见他就非常。
想拥抱。
我扁着嘴说:“你都没听我说完。”
洹载笑:“那你说,周日想干嘛?”
“想见你啊。”
看见他笑,就觉得身边空落落的。
端详着我的脸色,洹载问:“怎么了?不开心。”
该说什么呢?
你的付出?你的等待?
原本我以为,我做得足够好了。如果爱情有天平的话,他那头加一点,我也加一点,维持稳定的投入,让所有欲求都得到满足,就是很好了。
可我今天才发现,他那头的砝码,都快把这天平拉翻倒了。心情就变得怅然,怕自己对不起他的付出。
我趴在床上,最终能说出口的只是:“你在干什么?”
洹载坦诚相告:“5月21日要出倒数第二张专辑,预定十首歌,三首分给我做,在找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