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已经挤开人群向座位走去,古矢玲应了一声,挂断电话跟在他身后。
两人身高鹤立鸡群,被推挤的人嫌恶地看向他们,但看到两人的身高和降谷零身上的制服,便没再说什么,让开道路。
坐在第三个位置座位的是一名带着耳机刚下班的工作族。
轻唤两声,对方没有听见,降谷零轻拍他肩膀,工作族抬头看着降谷零,眼神发懵。
脸上明晃晃写着有事吗这几个字。
不过看到降谷零身上的制服,他姑且还是脱下耳机。
降谷零眨了下眼睛,指向他身后体型高大的古矢玲,“不好意思,他脊椎有伤,请问您能让下座位吗?”
本来站姿笔挺的古矢玲手搭在降谷零肩头,扶住腰间,一副快不行的样子。
工作族很想说不让,但那个虚弱靠在青年身后的男人注视着他,无机质的黑瞳,即便隔着镜片也能感受到丝丝凉意。
充满压迫感。
工作族什么也不敢说,乖乖起身让座。
“谢谢。”降谷零道了声谢便没有再关注工作族。
也没有看到他抱着公文包努力往外挤,试图远离他们。
座椅由古矢玲占据,降谷零也不顾周围人奇怪的目光蹲下,小心翼翼拉出座位下的黑色行李袋。
每一次车厢晃动,降谷零的心就要疯狂鼓动一次。
好在直到行李袋完全抽出都无事发生。
这时,鼻尖即将低落的汗珠被柔软的指尖抹去。
降谷零抬头,对上古矢玲温暖的微笑,他看着他,那双黑瞳平静,有鼓励有信任有情意,还有更多他所无法看懂的情绪。
不见丝毫慌乱。
他说,“零,我的命就交给你了。”
有什么东西似乎在心底生根发芽。
第十七章 我是个好人
降谷零深吸一口气,鼻尖弥漫着各种杂乱的气味,夹杂在其中那一丝清凉的酒精味让他抛开所有的思虑。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松田阵平的指示拆弹。
如果是从未见过的型号,或许得给那个卷毛混蛋打个电话。
好在行李袋中是和外守洗衣店一样的型号。
“给,”古矢玲递给降谷零一把绷带剪刀,“这个你应该用的到。”
降谷零没有去问他为什么会随身带着剪刀,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黑色的炸弹中。
他直起上半身挡住大部分人窥探的目光。
三根线拆除。
降谷零抹去额角的汗珠,车厢内的温度似乎越来越高。
到站播报响起,降谷零停下动作,等车厢晃动停下,他抬头看向车门。
人流喷涌而出,但乍眼望去人群依旧密集,门外的人听到下一辆空车,原本打算踏入的几人踌躇,最终没有走进车厢。
这一站没有人上来。
柔软的手巾轻按在脸上,车门关闭,降谷零重新低下头,“谢谢。”
古矢玲收回手巾,攥紧在手心,他看着降谷零认真辨认每一根电线,郑重剪断额外挑出的那根。
还有些生疏,但仅仅两次拆弹经验就能做到这一地步。
他家零果然是天才。
惬意靠着椅背欣赏降谷零发丝下若隐若现的后颈,古矢玲听到来自智脑的声音。
【主人,巴贝拉已经在上一班地铁安置好炸弹。】
巴贝拉,现任药物研发部主任。
昨天刚被贝尔摩德锁定为组织背叛者。
古矢玲点头,轻点耳坠。
【了解。】
十几分钟前,巴贝拉走上地铁,紧张地环顾四周,没有看到琴酒的踪影他松了口气。
昨天晚上他突然收到来自君度的邮件,告知他已经被认定是波尔多的同伙。
处置他的任务交由琴酒负责,那个宁错杀一百也不会放过一个的狠辣杀手。
这让巴贝拉感到惊慌,如果是琴酒,他根本不会给他解释的机会。
但同时他也奇怪为什么关系并不亲近的君度会突然提醒他。
所以他问出了这个疑惑。
当时那个组织公认温文尔雅的疯狂绅士是这么告诉他的。
“我知道你没有背叛组织,可是琴酒根本不听我的话。”
巴贝拉并不相信这句话,君度不可能拦不住琴酒。
电话那头君度叹息一声,无奈又癫狂,“所以我想教训一下这瓶只会杀人的烈酒。”
君度和琴酒和从小长大的事不是秘密,同样他们互看不顺眼的事也是全代号成员皆知。
巴贝拉知道君度是要与他交易,而现下能从琴酒手下救下他的似乎也只有君度,“你想怎么做?”
“明天晚上从樱田门站坐上六点二十的班车。”
“那里不是警视厅附近吗?”巴贝拉觉得君度是在开玩笑。
“是啊,”君度听上去毫不在意警视厅的存在,“就是近了才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