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太子未立,朋党相争,皇帝突然驾崩,很容易引起内乱呀!
“不可能!陛下昨日还在与本皇子讨论新政得失,怎么会这么快就驾崩了!”福子渊说着就要往内闯,“本皇子要进去看!”
皇帝死得蹊跷,干清宫里又只有皇后与福子胜,他们要弄什么假,旁人根本无从得知。
赵氏怒喝道:“大胆!本宫看着陛下崩逝,还有太医为证,岂能有假?而且陛下还留了遗诏……刘公公,宣读吧!”
完全不给干清宫外的皇子嫔妃及百官反应的时间,刘坚直接拿起遗诏宣读,“朕以薄德,嗣宗人大统二十有五年余,谨守天命,孜孜不倦……”
遗诏前半段,是皇帝对自己的继任以来的功劳表彰,那种大包大揽全天下朕最棒的态度,确实像是皇帝的语气,宫外诸人听得脸色越见沉重。
“……朕五子福子胜,英明孝友,机敏睿智,宜嗣大位,朝中文武悉心尽力辅佐,以终予志,抚百万之民。诏告天下,咸使闻之。”
竟是五皇子继承大统!
泾渭分明的几群人表情截然不同。福子渊一派的人自是脸色铁青,赵首辅为首的人却是隐忍喜意,其余人马有的怀疑有的傻眼,好半晌福子渊才站了出来,对遗诏质疑。
“父皇先前并未透露欲立五皇弟承嗣,本皇子可否观看遗诏?”福子渊已算是说得婉转,他握紧了拳头,怕自己下一句话就大骂皇后及五皇子假诏。
赵氏淡淡地道:“大行遗诏由先帝口述,刘坚书写,本宫监督,还盖上了传国玉玺,欲立五皇子为帝,此事明明白白。刘坚,把遗诏给大皇子一观。”
刘坚双手恭敬地捧着遗诏往前行去,却没有直接交给福子渊,只是递上前让他看一眼,福子渊伸手想取,刘坚却双手一缩,收了起来。
“为何不能给本皇子细观?”福子渊脸色微变,他确实看到了传国玉玺大印,但如此惊鸿一瞥如何辨别真假?
“大皇子只要确认遗诏内容是立五皇子无误便好,难道你心有不服,还想造反?”赵氏声音陡然变得严厉。
“若你们不心虚,又怎么不敢经本皇子之手?”福子渊冷声道,而附和他的人也开始鼓谍起来。
赵氏冷笑道:“皇帝大行之日,你等却在此吵闹,成何体统,想必是起了反心,来人啊!”她根本不给福子渊等人反驳的机会,直接说道:“将这群乱臣贼子给本宫拿下!”
于是原本护卫干清宫的侍卫突然持刀往赵首辅以外的几队人马围去,甚至从干清宫后涌出,将不服的官员直接砍倒在当场。
福子渊伸出手让众人退后,边退边大喝道:“你们这是要造反?”
因为没预料皇帝会在今日驾崩,福子渊等人根本没有准备,忠于他的侍卫全都在皇宫外围,居然被赵氏一帮人钻了空子,显然想趁机铲除异己。
就在刀子要劈向福子渊的时候,干清宫外突然涌进了大批人马,在那些受压迫的人们之前,与侍卫对峙起来。
福子渊等人仔细一看,发现来人竟是锦衣卫为首,后头还领着虎贲卫、羽林卫等等,与宫中侍卫对峙,心中不由大定。
就算遗诏立五皇子之事已无法改变,至少众人似乎保住了一条小命,虽然己方仍然势弱,但真要打起来还有得拼。
赵氏不可能用这种自伤八百损敌一千的同归于尽招式,为了夺权把自己的势力都削弱,这样就算福子胜坐上大位也不长久。
福子渊心知这应是华惟深安排的,他恐怕早预料到会有今日这一幕,却不知为何在这等鱼死网破的紧要关头仍不见华惟深出现。
赵氏见双方对峙,但她的人马仍然是强势的一方,心中虽然不甘,却也知今日之事最多就是这样了,反正那些乱臣贼子待五皇子登上帝位,还可以慢慢收拾。
于是赵氏说道:“陛下慈悲,岂能看你们在此自相残杀?遗诏既已定下五皇子继任皇位,就算你们再怎么不甘心,也成了定局,把刀都放下吧。”
这些对峙的侍卫们虽然各为其主,毕竟彼此都有交情,能不打起来就不打起来,所以在偷偷瞄了眼各家主子之后,都听话地放下了刀子。
赵首辅见机附和,“五皇子继承大统,微臣拜服。”
“五皇子继承大统,微臣拜服。”
一些赵首辅麾下的,还有跟风拍马屁的、立场摇摆的人们,全都拜了下去,认清现实支持五皇子,而福子渊及其支持者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没有动作。
他们都知道五皇子继位后,接下来自己的情况不会太好,既然下不下拜结果都没差,那他们干么拜?
一场差点充满血腥的接位宣诏,就这么在充满悬疑的情况下结束,由五皇子福子胜继承大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