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急,直接要华惟深秘密前往晋省五台山,华惟深即使觉得不妥,仍接下了这个任务,是以他又要出远门了,而且需轻车简从快去快回,这回就不能带小雪一起了。
当他将这个消息带回侯府时,小雪简直晴天霹雳,不舍的情绪写在大眼上,波光粼粼,如泣如诉。
华惟深几乎不敢直视她的眼,但是这也没办法,他明日就要出发,小雪只得又拾回了贴身侍婢的工作,亲自替他打点行李。
每次出京,她总担心他东西带不够,沿路会不方便,所以总是能塞的尽量塞,最后出门至少都是一个大箱笼。
但这次他骑马,无法带那么累赘的东西,所以只能用包袱替他收了几件衣服,还有一些备用的药品等等。
当华惟深在书房忙完,才发现这一整日都没见到小雪,心头不由漾起一种难言的空虚。
他很快摇摇头将这种惆怅掩去,虽然他也想与她朝夕相守、耳鬓厮磨,但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总不可耽溺于美色。
人说温柔乡是英雄冢,诚不我欺。
他回到了房中,赫然发现那个不时浮现心头的小小身影,呆呆地站在罗汉榻旁,刚刚才压抑住的柔情又不管不顾地由拦不住的缝隙中流淌出来。
他在心中苦笑,这次真是栽在这小丫头手上了。
“你在看什么?”他关上门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罗汉榻上也不过就是一个包袱,还有一个空的箱笼。
小雪回头朝他甜甜一笑,指向榻上箱笼。“我在看这个。”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不解她明明替他整理好了包袱,怎么又拖了箱笼出来。
小雪那清泠泠的大眼就这么看着他,难掩其中哀怨。“我在想这个箱笼能不能把我装进去呢……”
华惟深心头如遭雷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叹了口气,将她拽入怀中,“这回真的不能带你去。”
“我知道。”小雪也不强求,将带着愁绪的脸埋入他的胸膛,双手环着他的腰。“可是小雪舍不得爷……”
“我……”我也是。华惟深还是没有说出这句有损男儿气概的话,改口说道:“这回只是去晋省,快马不到半个月就到,还能赶回来和你一起过年。”
小雪抬头望着他,眼中柔情几乎将他溺毙,她伸出手摸了摸他俊得不可思议的脸,似是不舍又似担忧,好些心里的话,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你该回去睡了。”华惟深轻吻了下她的额。“否则明日我就偷偷跑了,不让你送。”
小雪朝他皱了皱眉,不理会他的威胁,又在他怀里扭呀蹭的偷了一个吻之后,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华惟深直到她的身影出了房,在窗纸上淡去,才幽幽叹了口气,吹熄油灯,和衣躺下。
这注定是个无眠的夜。
今夜并非满月,但月光却很明亮,透过窗映照在华惟深的身上,可能是月色太过美丽引来了不速之客,小雪小小的身影又无声开门进来,接着来到他的床边,看了他好久好久,最后一个咬牙,居然钻进了他被窝里。
由于华惟深侧着身,小雪直接躺进了他怀中,替自己找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就窝在他的肩窝,然后满足地一个喟叹。
很快地,这个喟叹有了回音,华惟深睁开了眼,“你怎么来了?”
武功高强又机警的他岂可能不知道这个小人儿摸进房来了?他按兵不动看看她想做什
么,却没料到她竟投怀送抱来了。
小雪窝在他肩头沉默了半晌,却是风马牛不相及地开口说道:“爷,你可知动物都有趋吉避凶的本能?”
华惟深不语,等着她的下文。
果然小雪迳自说道:“就像每每要淹水、干旱、地动……之前,动物都会有些异象,比如成群结队的出现一大群,或者惊慌失措地逃出深山野林,又或者无端端的表现出恐惧害怕等等反应……通常那都是因为他们感到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
她抬起头来看他,黑夜中的眸子却异常明亮。“爷,小雪现在就有那种感觉……我很害怕。”
可是她又说不出自己在怕什么,就是没来由的不安,这种情况下独自一人待在厢房,总觉得自己快被黑暗吞噬,所以她进了他的房,不顾廉耻爬了他的床。
华惟深听了却是心疼不已,抱她抱得更紧了。“我保证很快回来,我不在这阵子……你进来我卧房睡吧!”
“可是你的床好大……”一个人睡起来更恐怖啊!她可怜兮兮地盯着他。
每次她这么看着他,他总觉得无法招架,最后只能败在她的柔情攻势之下,咬牙说道:
“我允许你把银狼带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