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游遍美丽的宫殿享尽富贵荣华
但是无论我在哪里都怀恋我的家
好像天上降临的声音向我亲切召唤
我走遍海角天涯总想念我的家
我的家可爱的家
“好听吗,小哭包?”
阿莎丽姨婆放下口琴,在回忆里对她温暖地笑。
我想念你,阿莎丽。
我想念你们,爸爸妈妈。
口琴的颤音里渐渐混合进哽咽泣音,从举办葬礼到今天一直压在眼底的眼泪终于奔涌而出,把断断续续的琴声都浸得湿漉漉的。卡罗尔再也吹不下去,放下口琴把脸埋进手里,哭得整棵树仿佛都在风中跟着她簌簌发抖。
卡罗尔哭了很久。
然而哭得再久也总要停下的。
卡罗尔吸了吸鼻子,抬手用袖子狠狠地擦脸,感到被泪水灼痛的脸经过粗鲁地擦拭变得发红发烫才停下来。
她抬起头,心中弥漫的悲伤瞬间被惊吓代替。
“啊!”卡罗尔惊叫一声,差点没坐稳从树上摔下来。
一只手臂从旁边伸过来扶住了她。
“抱歉。”骑着飞天扫帚悬停在她身边的男生连忙道歉,“我没想要吓你。”
卡罗尔挥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那你想干什么?”
她的表情凶巴巴的,可哭哑了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半点威慑力都没有。这让她的表情更加凶恶起来。
身材瘦长,相貌俊秀的男生尴尬地摊开另一只手,一方手帕不知道被攥了多久,皱巴巴得像咸菜干。
他迅速把手帕塞回口袋里,干巴巴地说:“就是——训练的时候鬼飞球被打飞了,我追过来刚好看到……”
卡罗尔瞥到他训练服上的蛇形标志,冷冷地说:“你的好意错付了,我是格兰芬多。”
她以为对面的男生会露出嫌恶的表情赶紧离开,没想到他笑了一下,说:“我知道。”
卡罗尔狐疑地看着他。
他语气轻松地说:“上学期放假前,我看到你把西里斯他们吊起来了。”顿了顿,他的笑意变得更多了,“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
卡罗尔盯着他的脸,渐渐觉得有几分眼熟。
“你是——”
目光从她通红的鼻尖上一掠而过,他含笑说:“我是雷古勒斯·布莱克。”
是西里斯·布莱克的兄弟?
卡罗尔微微皱眉,说:“所以?作为一个分到斯莱特林的布莱克,你现在是想和一个格兰芬多的‘泥巴种’交换姓名吗?”
她满不在乎吐出的那个词让雷古勒斯露出了几分吃惊的神色。
卡罗尔瞪着被泪水洗过的红肿眼睛,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雷古勒斯操控着扫帚转了个方向。
终于要走了。
卡罗尔不屑地在心里轻嗤一声。
“不用交换。”他偏头轻声说,“我知道你的名字,卡罗尔·弗洛加特。”
最后看了她一眼,雷古勒斯微微抬高扫帚,向着球场飞去。
卡罗尔盯着那道越飞越远的身影,心里很是有些莫名其妙。
布莱克家的人该不会都是神经病吧?
听说都是近亲结婚,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卡罗尔皱了皱鼻子,悲伤的情绪被打了个岔,现在已经没有那么沉得让她喘不上来气了,而是像阴云一样飘散在她的身体里,让她心口闷闷的发堵。
她望向远处,橘红色的霞光铺在黑湖的水面上,波光温暖而闪亮。放学后的霍格沃茨又喧闹起来了,尖叫和笑声震得群鸟都飞出了林子。
该去吃饭了。
就算没有人再喊她了,肚子饿了她也是要吃饭的。
卡罗尔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把口琴塞回了口袋里,然后挥动魔杖施展漂浮咒,轻飘飘地从树上落地。
她向着城堡的方向慢慢走去。
“卡罗尔。”
似乎有人在背后轻声喊她。
卡罗尔茫然回头,没有看到人,手腕却被轻轻扯了下。
她眨了眨眼睛,眼前的湖水和栎树都像雾气一样渐渐消散了。她看到戴着面罩的雷古勒斯低头看她,目光焦急。
“你怎么了?”他小声问。
卡罗尔转头,艳丽得有些晃眼的月轮花挤挤挨挨地环绕着他们,清幽的香气穿透了几层布料,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她的鼻尖。
她恍悟。她刚刚不小心进入幻觉了。
那身边这个呢?
卡罗尔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腕上,那只手和幻觉里抓着手帕的手看起来一模一样。
他也是幻觉吗?
如果不是的话,斯内普怎么会知道雷古勒斯和她是认识的?
近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雷古勒斯放开卡罗尔的手,急促地低声说:“你小心一点。”
担忧地望了她一眼,他脚步匆匆地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像是两个偶遇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