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悦像是被噎住了一样,半张着嘴巴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斯卡洛的话语,尴尬地摆手道:“啊,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了,我忍一忍就好了,不用叫omega来的。”
斯卡洛依旧面色僵硬:“你要是介意我在庄园,帮你叫完omega,我明天再回来。”
易感期的alpha能通过忍耐战胜本能的冲动吗?不能,也没必要。
方悦看斯卡洛抬起了终端,急忙说道:“真的不用,斯卡洛,我不行的,叫来了omega我也不行的。”
方悦心情复杂,即窘迫又难过。这世上应该没有像她这样倒霉的人,在喜欢的人面前进入易感期,对方还主张帮她找omega,无望的爱慕让她无从辩解,她的心脏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揉捏着,难耐地眼角低垂。
但斯卡洛似乎误会了方悦的意思,视线下意识地扫了一遍,不确定地问道:“不行?”
刚刚他跨在她身上时,感受到的可不是不行啊。
方悦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尴尬地侧过身调整了一下站姿:“不是生理上不行,是心理上不行。”
方悦斟酌着话语,但荒唐的心意封住了她的嘴,高热的易感期没有给她更多思考的力气。方悦思虑再三,终是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你就当我有精神洁癖吧,我不想和不喜欢的人亲密接触,我会觉得恶心的。”
在几天之前,方悦曾鄙夷每一个在易感期控制不住本能对omega有冲动的alpha。
那种冲动与情感无关,只与生理需求相关,alpha仗着身体素质的优势肆意剥削践踏omega,自私自利,虚伪卑鄙,恶心至极。
方悦不想自己变成那样。
但现在,身体的高热和浓郁的信息素无不在提醒她,她对斯卡洛有怎样的非分之想。
方悦分不清那荒唐的念头是因为易感期信息素的冲动还是因为那无法克制的禁忌情愫,但她知道她不能碰触一个没有情感交织的omega,像一个被本能支配的禽/兽一样。
那她和那群令人作呕的alpha有什么两样?
她已经误入歧途了,不能一错再错了。
内心的谴责让冲动的念头逐渐消退,只留下无尽的自我厌恶。
房间里丝绒玫瑰的馥郁芬芳渐渐散去,挥之不去的尴尬依旧将空旷的训练室填的满满当当。
方悦有气无力地苦笑着说道:“你看,忍一忍就过去了吧。”
她不敢抬头,不知道斯卡洛现在是什么表情,只听到冷淡的男声在耳边响起:“那你休息一下,剩下的训练我们明天再继续吧。”
说罢,斯卡洛设置好参数保留数据,转身离开了训练室,方悦的余光捕捉到了斯卡洛的脚步,比平常沉稳的步调要快了许多。
完了。
方悦蹲下身将脸埋进臂弯。
她搞砸了。
斯卡洛回到房间关上门,走向书架,在密密麻麻地书籍中熟练地按下了隐藏的开关,书架内的暗格缓缓打开,两支装着淡蓝色试剂的针管安静地躺在暗格内,斯卡洛拿起针管对准自己的手臂,颤抖的指尖却半天找不准血管的位置。
冷静一点,斯卡洛,冷静一点。
斯卡洛背靠着书架深呼吸,几番尝试,戳地臂弯红肿一片,终于将抑制剂注入了体内,理智渐渐回笼,唇角勾起了自嘲的笑。
真是狼狈啊,斯卡洛。
斯卡洛垂下了手臂,针尖带出的血液滴落地面,掩藏于金发与衣领之下的隔离贴微微肿起,饱胀的腺体还未消退,提醒着他刚刚的失态与失控。
不论再怎么伪装,omega就是omega啊,闻到一点alpha的信息素就会进入潮热期,连正常地待在她身边做她最好的战友都做不到,真是废物啊。
玫瑰的芬芳仿佛还萦绕在周身,令他沉醉,令他痴迷,斯卡洛唾弃omega的天性却又无法摆脱具有这样天性的自己。
作为斯卡洛的他支撑起理智的空壳强装镇定,作为omega的他却恨不能抛却一切将方悦拆吃入腹。
少女隐忍的神情浮现脑海,那句恶心像是一盆凉水从斯卡洛的心头浇下,荒谬淫/靡的妄想也被毫不留情的斩断,连一丝念想也没留下。
她不愿意和不喜欢的人亲密接触,她会觉得恶心。
之前在回程星舰上,方悦躲开的碰触和时不时闪躲的视线都有了原因,她不喜欢与人亲密接触,能获得赦免的人不是他。
她有自己的原则、自己的坚持,不论是面对潮热期的克莱因还是易感期的她自己都不会妥协退让,本能的冲动无法战胜她的理性,她只会冷眼旁观这浓郁香甜的气氛下没有情感联系的关系。
她像一面坚固的铜墙铁壁,即便斯卡洛知道自己不会有机会去靠近,但在看到铁壁上没有一丝缝隙时还是会控制不住地感到低落。